元珩险之又险地挑开长刀,要他命剑尖却在他身前再不能进半寸。
司韶英挡在他面前。
二人四目相对,元珩怔怔地看着司韶英,司韶英那张清秀面容狼狈不堪,眼睛却仍看着他,嘴唇动动,话未出口,剑已抽出,司韶英整个人都倒下去。
元珩看着司韶英,想起年少时,司韶英被他父亲留在京畿。
京畿中那些高门士族少年都笑话他,说他是小蛮夷,只因司家祖上不是汉人。司家祖上原是河东番邦小族,因骁勇善战随太祖开创大燕基业方有今日。司韶英生得瘦瘦小小,被人搡在地上像只尖牙利爪狼崽,双眼睛凶得紧,不要命地挣扎反抗
岑夜阑抬起眼,看着太庙外和元征缠斗司韶英,直接提刀纵身而上,拨开刺向元征软剑。
胜负已定。
司韶英盯着岑夜阑,俨然亡命之徒,恨极,剑剑咄咄逼人要取岑夜阑性命,“怎会是靖北军?怎会是靖北军!”
困兽之斗最是凶狠,岑夜阑虎口都被震得发麻,淡淡道:“为什不是靖北军?”
司韶英愤恨难平,成败只在须臾间,他越发不能接受,看眼元珩,心中陡然生出铺天盖地绝望,恨声道:“们不会输,阿珩才是真正帝王!”
好相与之辈,岑夜阑如此轻易就让他拿捏,反而让林思卓莫名又有几分忐忑。
林思卓心思重,眼也尖,瞧见元珩眼神,手中刀紧,在岑夜阑颈侧就留道血口。
元征心都颤颤,“阿阑!”
岑夜阑听见这熟悉二字,不知怎,心落地,轻轻叹声,抬起眼睛看着元征,说:“慌什?”
只这句,元征眼睛都要红,仿佛那是跨山跃水而来佛音,轻易就能让他回归人间。
岑夜阑说:“毫无仁慈悲悯,做皇帝,也不过是,bao君之流。”
“你懂什!”司韶英怒不可遏,余光掠过人,竟是李景绰,他身着河东军衣着,场上靖北军无不是河东军打扮,须臾之间他仿佛明白什。他攥紧手中剑,攻势越发狠辣不留余地,仿佛要拖着岑夜阑起同归于尽。岑夜阑眉心微蹙,刀剑相交时,陡然间气劲凛冽刚猛,岑夜阑腹中竟抽搐似疼下,脸色都白白。
司韶英何其敏锐,当即掌拍出直取岑夜阑,岑夜阑仓促地对掌,连退数步堪堪站住,却是元征握住他肩膀。
元征促声道:“阿阑?”
岑夜阑脸上不见血色,刀尖点着地,刚想开口说声没事,抬起眼,就见元珩软剑已逼到近前。岑夜阑想也不想,直接将刀掷出,元征也已反应过来,手中剑朝元珩刺过去。
元珩心中不安之意更重,他目光落在元征身上,露出几分杀意,须臾之间,司韶英手中剑就朝元征而去。
与此同时,不知何处骤然有鼓声敲响,声又声,鼓声浑厚沉重,场中人无不是愣,再看时,天地已换,河东军高擎司字大旗竟然轰然坠地,有人高声喊道:“靖北军奉旨诛杀逆贼,降者不杀!”
“靖北军奉旨诛杀逆贼,降者不杀!”
局面骤转,所有人猝不及防。
林思卓猛地回过神,要抓紧岑夜阑,却只觉手腕疼,转眼间刀柄已落入岑夜阑手中,恍惚间见鲜血飞溅,方惊觉那是自他脖颈间涌出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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