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真是越想越愁。
不多时,御书房近在眼前,苏沉昭在殿门外站好会儿,眼见着成槐都瞧着他,才慢腾腾地挪着步子朝里间走去。
进去,就见元征坐在龙椅上,少年帝王着是玄色龙袍,棱角分明张脸,眉宇攒着股子阴郁,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苏沉昭心里咯噔下,没来由发慌,连当日元征踢在他胸口早就痊愈旧伤都隐隐作痛。
苏沉昭稳稳心神,伏身行个礼,道:“苏沉昭拜见陛下。”
元征言不发,眼神却沉甸甸,如有实质,直勾勾地盯着苏沉昭。
苏沉昭抬起眼睛,道:“真?”
李景绰笑道:“当真。”过片刻,他又叹道:“要是出事,小神医可会这般担忧?”
苏沉昭困惑地眨眨眼睛,道:“你会出什事?”
他嘟嘟囔囔,说:“怎还有人盼着自己不好。”
李景绰噎噎,无可奈何地笑笑。
苏沉昭进宫,提心吊胆地跟在成槐身后。
元征召见来得突然,自他们被截回京,岑夜阑就直接进宫,字也未传回将军府。苏沉昭坐立难安,甚至愣头青似,想着只身闯宫门,是李景绰将他拦下来。
李景绰说:“你放心吧,咱们这位新陛下不会把将军怎着。”
苏沉昭皱着眉毛,脸纠结,说:“唉,你不明白。”
他是知道元征病症,对二人之间纠葛也有猜测,当日岑夜阑为断这段孽缘,话说得毫不留情。若是元征发疯,记恨岑夜阑,只怕不肯轻易放过他。何况今时不同往日,岑夜阑肚子里还揣个,苏沉昭再是迟钝,也难以想象旦元征知道岑夜阑怀孕会掀起怎样惊涛骇浪。
苏沉昭后背都发凉,心里越发忐忑,心想这位殿下真真不好相处,可当真是为难阿阑。
过许久,苏沉昭才听元征不咸不淡地说:“苏沉昭,你好大胆子。”
苏沉昭哆嗦下,手指蜷着往袖子里伸,试图装傻,“陛……陛下说什,沉昭不,不明白。”
元征冷笑声,“不明白?”
成槐话少,二人前后地走着,天色阴,沉沉地盘踞在穹顶。苏沉昭心里不踏实,忍不住问成槐,“小公公,将军……将军可还好?”
成槐说:“将军切都好。”
苏沉昭心下稍安,又道:“那你可知,陛下召见是为何?”
成槐淡淡道:“回苏公子,圣意难测,奴才也不知情。”
苏沉昭碰个软钉子,噢声,盯着脚下块又块铺就方砖,心里越发忐忑。他想,难道元征知道岑夜阑怀孕?这可怎好?
李景绰挑挑眉,逗猫儿般捏捏苏沉昭后颈,道:“那苏神医慢慢说,李某洗耳恭听,听就明白。”
苏沉昭看他会儿,摇摇头,更苦恼,咕哝道:“不能说。”
李景绰凑近,笑盈盈道:“为什不能说?”
苏沉昭想想,看着李景绰凑近俊美面容,吓跳,抬手将他脸推开,小声道:“不能说就是不能说,你不要再问嘛。”
他声音小,手指也是凉,挠得李景绰心猿意马,他笑声,捉着苏沉昭手指头蹭蹭,才道:“好好好不问,你信,将军当真不会有事,他若有事,第个带着你冲进皇宫劫人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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