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征不值得?岑夜阑想,其实不是元征值不值得,而是他从未想过会和元征有逾越君臣之外关系。
元征是君,他是臣,无可更
苏沉昭哑然,道:“阿阑呢?”
元征神色微变,沉默须臾,道:“京中将领诸多……”他话已说出口,心里却再明白不过,岑夜阑根本舍不下北境,更决计不肯安居京畿。
苏沉昭轻声说:“阿阑不会愿意。当年岑老将军去之后,阿阑就在岑将军墓旁挖座坟茔,那是他给自己挖。”
元征愣,怔怔地看着苏沉昭。
“他对自己最是严苛,”苏沉昭认真地说,“这多年,只见阿阑冲动任性过回,就是留下这个孩子。阿阑是真心想留下这个孩子。陛下,你若当真喜欢阿阑,还望好好待他,不要忘今日之言。”
当日,元征和苏沉昭在御书房中谈许久,多是元征问,苏沉昭说,所问之事无不和岑夜阑有关。
元征问得细,仿佛要从苏沉昭口中,将这缺失数月拼凑完整。
岑夜阑这人对自己向心狠,元征不敢想,他是怀着怎样心思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,甚至想着,同他撇干净,辈子瞒着他。
不堪想,越想越是摧心肝。
临,二人都沉默下来,苏沉昭看着元征,小声说:“陛下,您打算和阿阑……怎办?”
他说:“苏沉昭,你当真不明白?”
苏沉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,和元征目光对个正着,心颤颤,不知哪里来胆子,竟梗着脖子就问元征,“陛下,阿阑呢?”
元征居高临下,冷漠地看着他。
偌大御书房,二人坐跪,压迫力十足,苏沉昭看着元征脸色,有些发慌,说:“阿阑怎样?”
“……你不能欺负阿阑,他要是出事,你辈子都要后悔。”
元征长长地呼出口气,抬手对苏沉昭竟行礼,苏沉昭吓跳,就听元征说,“苏先生……”
“多谢。”
窗外雨声淅淅沥沥,夜风叩窗,隐约能听见树摇叶落声音。
已是三更天,岑夜阑却毫无睡意,自那日已过去两天,岑夜阑没有再见过元征。他脑海中浮现元征通红眼眶,声声质问言犹在耳,仿佛当真是伤心极。
岑夜阑睁开眼,望着明黄帷幔发呆,元征说,就这般不值得你相信依托?
元征没有说话。
苏沉昭自顾自地道:“您是皇帝,将来会有皇后,后妃——”
元征打断苏沉昭,“没有,”他看着苏沉昭,脸上没什表情,重复道:“没有,不会有,只要岑夜阑。”
苏沉昭睁大眼睛,喃喃道:“可你是皇帝,阿阑是大将军,是北境统帅,这样要怎好?”
元征淡淡道:“没什好不好。”
元征说:“朕后悔什?”
“他肚子里有孩子——”句话脱口而出,苏沉昭猛地闭紧嘴巴,看着元征越发难看神色,小声道,“总之你不能欺负阿阑。”
元征沉默地看着苏沉昭,尽管他已经知道岑夜阑怀有身孕,可这话再听遍,仍有被狠狠击中晕眩感,心脏酥酥麻麻,却夹杂着几分酸楚和不容忽视痛意。
许久,元征吐出口气,轻声说:“喜欢他都来不及。”
他声音里透着股子怅然,苏沉昭愣愣,似懂非懂地望着元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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