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夜阑哑然,元征又说:“其实也有私心。”
“阿阑心怀大志,要做名将,他日史官落笔,想必是赞誉有加。明君配名将,只有你在身边,才想做明君。”
元征顿顿,看着岑夜阑泛红眼睛,凑近,吻他眼下小痣,低声说,“阿阑,你就当可怜可怜天下百姓,以身饲虎,全这腔痴念吧。”
“高处不胜寒,谁都说帝王尊贵,可帝王最可怜,”元征搓搓他指头,哼笑道,“好阿阑,已做这个可怜帝王,你总不能让变成连倾慕之人,孩子,都失去可怜虫吧?若真是如此,那这帝王,不做也罢。”
他说得好可怜,又透着孩子气任性,岑夜阑不知说什,元征挠挠他掌心,让他瞧着自己,才认真道:“阿阑,你是知道,不愿做这天下之主。”
“想要,只有你。”
“已经想好,是做不世人眼中贤君圣君,他们要说便说,由得他们去,说个三五年,八九年,自个儿都烦。”
好像千难万难事,到元征眼里,都成微不足道事,他说,“不求青史留名,更不惧世人口诛笔伐,只要你。”
元征垂眼笑笑,他抬头看着岑夜阑,轻声说:“阿阑,你不用躲,这辈子都不用。”
岑夜阑有些不知所措,“……元征。”
元征慢慢朝岑夜阑走去,二人靠得近,元征在岑夜阑面前蹲下来,看着他,说:“知你放不下北境,终有日,你会率大燕将士踏平王庭以除这百年之患,拦不住你,也不想拦。他日你出征,亲自为你送行,如何?”
岑夜阑捏紧虚虚搭在腿上书卷,愣愣地看着元征,“为……为什?”
元征微微笑,坦诚道:“舍不下你。”
岑夜阑完全被他这些话惊住,脑子里嗡嗡作响,仿佛海浪翻涌,可在这惊骇之中,却仿佛窥见另条路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他看着元征,手中不自觉用力攥紧元征手也全然不知。
元征说:“阿阑,知你心中种种顾虑——”
“世事纵有不如人意,不试怎知不能扭转乾坤?阿阑,人生长不过百载,短则数十年,何必为那些旁人画地为牢,自苦生?”
岑夜阑看着元征,沉默许久,说:“……你可曾想过后果?”
元征哼笑道:“想。”
“这些时日直在想,不如遂你意,放你自由,”元征说,“可舍不得,舍不下你,更舍不得折断你羽翼,将你困在这宫里。”
话不知在心里磋磨多久,说出口却比想象之中容易得多,元征轻轻吐出口气,抬头看着岑夜阑,轻声说:“阿阑,成全你,你也成全,成全自己,好不好?”
岑夜阑呆呆,好半晌才缓过神,眼眶竟泛起阵热意,他哑声说,“元征……你不必如此,委屈自己。”
元征笑,捉着岑夜阑手指凑唇边亲亲,“这哪能叫委屈,不能同你在起才叫委屈。”
岑夜阑指尖抖抖,愈发无措,喃喃道:“你是帝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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