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疏离地用个“他”字来代替从前“大哥”称为,大有种既不做亲族,也不做君臣决绝之感。
赵谦手心有些发冷,忙接她
“啊?”
“谢谢你。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。总之,无论岑照活不活得下来,都会记着你帮事。”
赵谦忙立直身:“你放心,陛下心里还是在意殿下感受,有疏通,他定能活。”
张平宣点点头:“等他出廷尉狱,想把他接到张府。”
赵谦神色暗:“你要让他住在你府上。”
赵谦拍拍肩上雪。“怕殿下闷着难受。”
说着他站起身,看着张平宣神色,试探着道:“李继话,殿下都听到吧。”
“嗯。”
赵谦将马拴在树旁,陪她道靠在城墙上,轻声道:“你怎想啊。”
张平宣抿抿唇,“八十杖过后,人还能活吗?”
赵谦点点头,拉马让开面前道:“多谢大人相告,雪大,李大人好行。”
李继应声撩起车帘,踏车脚顿顿,转身又道:“将军若能见到长公主殿下,能否替劝劝殿下,廷尉狱隶于太极殿。殿下训示,等实在为难,还望殿□□谅。”
赵谦怔,忙道:“殿下做什吗?”
李继道:“无非妄求见。哎……”
他说着,仰头叹口气,摇头续道:“也是冤孽啊。”
转眼冬深。北邙山覆雪而立,苍苍茫茫雪影中,洛阳城却四处飘散着椒柏酒香气。
腊月初八这日,李继从尚书省出来,在阖春门上遇见赵谦。
“赵将军,亲自巡查?”
雪下得很大,在赵谦鱼鳞甲上落厚厚层,他骑马近李继车架,在马上抱拳道:“太极殿朝会早散,李将军怎晚步。”
李继道:“哦,有事要密奏。”
“嗯。”
“可是殿下……”
“知道,陛下不会允许,但顾不上那些。他太惨,这回无论如何,也不能让他个人。”
赵谦无言以对,半晌方道:“那这样,到时候,你不要遣人,让内禁军人接他,送到你府上。”
“不必,不想他为难你。”
“能活,怎不能活。十年前金衫关那战,担罪挨百杖呢,不也好好吗?”
他乐呵地说完,见张平宣不出声,兴子下子落下来。
“知道皮糙肉厚,岑照不样。”
越说越有些尴尬。
张平宣侧头看他眼,又避开眼,仍然望着脚边雪沫,轻道:“赵谦。”
说完拱手,上车辞去。
赵谦立在楸树下,眼见李继行远,这才牵马走向城门拐角,张平宣裹着鹤羽氅靠在城墙上,低头望着脚边飞滚雪沫子。
赵谦蹲下身,冲着她脸晃晃手。
“欸。”
张平宣忙摁摁眉心,抬起头道:“你还敢玩笑。”
他说完抬头望向赵谦:“听赵将军意思,是刻意在这里等。”
赵谦翻身下马:“想问句,岑赵处置,陛下勾吗?”
李继道:“赵将军为何不直接面询陛下。”
赵谦闻言抓抓脑袋,压声道:“中领军不涉刑律。”
李继不以为然,“尚书省拟诏,将才在太极殿看过,判百杖,陛下看过后,施恩又改作杖八十,不过,刑后能不能活,尚不敢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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