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兆园人犯,枭首。”
赵谦脖子梗,顾不上李继等人在场,起身上前几步道:“陛下,张熠可是你……”
“你罪朕还没论,跪下!”
赵谦双膝砸地,却依旧不肯住口。
“陛下,张熠死不足惜,可他若被枭首,太后与长公主殿下……”
赵谦怔,不敢出声。
“兆园窝藏刘令暗设在洛阳城细作,中领军拿人,廷尉考竟,费十日不止,赵谦,朕命你暗围兆园,可是在上月中旬。”
赵谦只得上前几步,屈膝跪下。
“臣知罪。”
“拖就能拖到张熠无罪吗?”
宋怀玉躬身应道:“回陛下,前朝嫔妃都收在掖庭。”
张铎握掌,“好,将她提出来,押到廷尉狱中去。拟诏,告诉许博,朕不杀刘姓家臣,是要他自己卸掉这个冠冕,若江州战胜,朕就赦许庭华归家,他也就不再是刘姓家臣,可堂堂正正,统帅江州水军。若失江州,许庭华则于阖春门外受凌迟之刑。”
邓为明听完正咋舌,又听赵谦在旁道:“邓老没领过兵,战令若含斡旋之意,反受人拿捏,非得这样劈骨削肉,才能使之破釜沉舟。这是陛下当年教,是吧。”
赵谦说得有些乐过头,甚至冲着张铎扬扬下巴,见张铎扫来撇冷光,悻然缩头。
张铎看眼赵谦身后李继,想起事,抬起手臂,从奏疏里抽出本,虚点其额道:“你过来。”
华,许博必将感怀天恩,鞠躬尽瘁。”
赵谦听完这句话,刚想说什,却见张铎掐着手指,望案沉默。
毕竟涉及内宫私事,他虽知张铎在这方面习性怪异,但身为将臣,此时并不好再开口。
张铎沉默须臾,松指翻起案上荆楚图角平声道:“赵谦,王湎此人,无战时可用,但在战时,他领不水军。”
赵谦尚未应答,就听邓为明道:“正是正是,放眼朝军中,再也没有比许博更善水战之人……”
张铎冷道:“什太后与长公主,她们受封吗?金华殿是囚妇,张府那个,靠朕法外开恩而活。”
赵谦闻言,肩脊颓塌,他突然明白过来,张铎当着众臣面把李继奏疏拎出来,就是不打算给张熠任何活路。
“臣……知罪。”
李继自然是知道症结所在。张熠私下与兆园结交,并托笔替刘令撰写檄文,直指张铎弑父,夺位,不忠不孝,实犯逆天之罪,字字句句皆狠狠挫骨。赵谦摁着中领军不收网,无非是担心张府受牵连,祸及张平宣。直至张熠欲私逃出洛阳,才不得已锁拿。而这个消息在廷尉,又硬生生压两日。
李继知道赵谦此过难逃。也知道他与张铎之间多年情谊,是君臣,也是兄弟,自己和邓为明等人在,张铎很难舍恩,于是拱手道:“陛下,不如将此案发还三省,详议之后,再……”
“有必要廷尉并三省同议?”
“是,臣……愚昧。”
张铎冷续道:
李继忙上前拱手。
张铎把奏疏递给他:“这本你压几日?”
李继额上潮。
“臣……”
“别跪,也不需请罪,朕知道,这里面有中领军意思。”
“但邓仆射所说之事,朕没有考虑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宋怀玉。”
“在。”
“许庭华,如今在什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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