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照听她这样说,到也只是淡淡地笑笑,垂下手臂不再坚持。
这边席银刚要跟上去,又听身后道:“你们跟去做什。”
席银回
岑照点点头。
回头对阿银道:“阿银,来。”
席银应声刚要上前扶他,却听张平宣冷道:“不要碰他。”
说着,她接过女婢递来盲杖,放到岑照手中,抬头又道:“你是夫君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此时,在岑照温柔声音里,席银在这年间所受委屈也好,身上疼痛也好,心中忧虑也好,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个宣泄出口,疯狂地奔涌流泻。
席银什也不想说,若不是张平宣和宋怀玉在场,她只想趴在岑照膝上,像从前那样哭场。
“不逼殿下……阿银不逼……哥哥,你起来,你起来好不好。”
“好。”
岑照温和地应声。
“阿银起来吧。”
岑照声音,遮住在袍袖后面,有些发闷。
席银低头望着她:“哥哥为什要这样,阿银受不……阿银……阿银很难过。”
“阿银不要难过。”
他说着,慢慢抬起头来,“是哥哥对不起阿银。”
岑照却没有应席话。反而叠手弯腰,在她面前将身子深深地伏下去。
那条席银亲手所绣松纹青带顺势垂地,扫过她膝骨时,竟如同刀掠过般地疼。
席银这生,从来没见过岑照以这样姿态面对着自己。
她急于地说下些什,辩解什,却忽发觉得,无论她此时说什,好像都带着上位者垂怜。
想着,她无措地闭上眼睛,手中无意之间,触碰刀到张铎送给挂在她腰上金铃。
岑照声音不大,淡淡,除尊重,听不出别情意,然后,后面那句话,却说得很温柔。
“但阿银是妹妹。”
说完,他转身朝席银伸出只手,“阿银过来吧。”
席银看眼张平宣,却并不敢把手伸过去。
“阿银……跟着哥哥走就是。”
席银忙试图去他,却被张平宣替手。
她只得将手藏回袖中,低头朝后退几步。
张平宣命女婢替岑照拂去下身上尘,自己亲自帮他理整衣襟和袖口。
而后看眼席银,没有再疾言厉色,“你不用站那远,内贵人。”
说完,抬头对岑照道:“你不是有话,要和她说吗?去后苑说吧,把正堂留出来,晚上婚仪在此处,尚要布置。”
“没有,哥哥从来没有对不起阿银。”
岑照摇摇头,“阿银长大呀,也变好多,这年多,你定吃好多苦。”
这年多,她很辛苦吗?
在张铎身边,确是动辄得咎,轻则遭喝斥,重则受皮肉之苦。
然而张铎那个孤贵人,也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消解掉个女人天生恐惧还有悲伤。
诚然张铎给她行走于世间底气。
这种底气,帮助她面对等级森严洛阳宫,面对朝内外充满鄙夷和恶意目光,面对张平宣,面对她自己过去罪行和如今人生。
可是,她偏偏无法用这种底气,来面对这个跪在她面前岑照。
“内贵人,皇命未达,不能跪啊。”
宋怀玉见席银如此,忍不住在旁提醒。说完见她没有动,又赶紧对身后宫人摆摆手,示意他们上前去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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