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,吓白胡氏脸,她顾不上礼数,膝行几步扑爬到张平宣身旁,哭求道:
“不要殿下!陛下回来,如见内贵人死,奴和正殿宫人就都活不!”
张平宣压下口气,切齿道:“金铃在什地方。”
“奴……奴真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你就伺候你们内贵人上路。”
席银试图爬到胡氏身边去,奈何身上每块骨头,都似被拆散般,连寸都挪动不。
张平宣看着她那要跟她死扛到底模样,恼道:“摁着,别让她动。”
说完又逼向胡氏道:“你们内贵人腰上铃铛,在什地方。”
“铃铛……”
胡氏怔怔。
席银意识已经不大清明,然而听到胡氏过来,却抑不住全身颤抖。下意识地转动眼珠,朝殿外看去。
张平宣见她如此,忙道:“把人带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女婢应声而出。
周氏等人也看出端倪,赶紧松点绸纱,给几分喘息余地给席银。
席银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什叫如临阴府,被万鬼拖拽。
然而同在室之内张平宣也是面色青白,如若被人扼住喉咙般。
显然,张平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人,也丝毫不习惯在不同人命之间做取舍。
她原本以为面前这个卑微女子会轻易妥协,却不曾想到,被她拿捏住性命之后,席银竟然也在赌她下不下得最后狠手。
殿外已近夜,天光收敛,风雪劈里啪啦地敲着雕花漆窗。
“不要……殿下……铃铛……铃铛在……”
胡氏究竟有没有说出铃铛下落,席银不知道。
脖子上白绸纱再次绞紧,她眼前人影如鬼魅般地晃动起来,起先还有些轮廓,后来逐渐成
张平宣陡然要起铃,这才令胡氏明白过来,席银跟着周氏走时,为什要把铃铛交给自己。
然而她还不及深想,衣角被身后人拽把。
她不知道不应该违背席银,但席银死,她也不可能活得,时之间,不知道因该如何应答,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。
“奴……奴不知道……”
张平宣猛拍案,“周娘,不用留情,即刻把她绞死。”
不多时,殿门从外面被打开,胡氏慌乱地奔进来,见到眼前场景,吓得跌跪在张平宣面前。
“殿下,饶命啊。”
席银地手背上青经,bao起,虽然周氏等有意容她喘息,但她还是喘不上气,意识混沌几乎控制不住身子,只能是拼着最后点气力,拽住胡氏裙角。
胡氏感觉到身后扯拽,但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席银。
“松开她。”
石灯笼中焰火吊着最后口气,在乌青色天幕下苟延残喘。
张平宣羞恨交加,周氏却有些惶恐。“殿下,再绞下去,恐怕真要出……”
“死又如何?没有入宗正,没有受册礼,死亦若鸿毛,何足挂齿!不准手软。”
席银双腿开始颤抖起来,窒息带来痛苦远超过当年被张铎用鞭子抽打。鞭抽不过是种皮肉开裂痛,人尚可生息,尚有活下去指望。而此时窒息感,却没有丝指望,逼着她往混沌里堕去。
就在席银以为自己要赌输时候,个女婢突然突门进来,对张平宣道:“正殿胡娘来,就在外面,说要见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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