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人沉默良久,忽然笑声。
“能如何呢?谁叫朕……有点喜欢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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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辛林鼻中哼笑声。“你明明知道,即便你要杀臣,臣要说还是这些话,既如此,你不如直接赐臣死,若不杀臣,臣便告退。”
“梅辛林!朕再问你次,如何才肯救她!”
声音从背后追来。
梅辛林已经走到屏前,那映在屏风上人影忽然矮……
孤傲湮灭于卑微,殿外石灯笼里团火彻底被熄灭。
梅辛林抬头,并不避张铎目光,平声应道:
“你实在不该因为女人而生软肋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
梅辛林扼腕叹声:“你这样说就是不肯听臣再言语。”
张铎回头望眼席银,她微微抬起脖子上,那道青紫色勒痕触目惊心。
□□之外,还有种隐藏在刚性之下恐惧。
恐惧对象并不是席银这个人,而是他自己本性之中,因为情爱浸渗,而越见孱脆弱那隅。那毕竟是他浑身上下,唯可见孔隙,孔隙之后则是要害,只要根针,就可以直取命门所在。
“朕宁可不控这个局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救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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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辛林仰起头,眼前漆门上树影癫狂肆意。
他喉咙里有些发苦,手指几乎捏不成拳。
“是你父亲生前挚友,看他死不够,还要看你死。”
他说完,不敢转身。
“陈家世代擅修《周易》,通阴阳道演算八卦,陈望给你父亲演过卦,陈孝也替你演过卦,其言——金铎堕,洛阳焚。你如今是不是要去应。”
那怕死个人,拼着死也不肯辜负他,张铎不知道是该为她喜,还是为她忧。
他看着自己虎口,笑笑,握掌道:
“不就是情嘛,朕不给她就是,朕要让她活着。”
梅辛林也笑声,“当年陈望替你父亲批命后,你父亲也说过和你样话。太上忘情,不施便是。结果呢,他还是娶徐家妇人,生你,最后应命而惨死。你对这个女人既用情,是你说舍就能舍得吗?”
“梅辛林,如何才肯救她。”
他打断梅辛林话,轻吐两个字。
梅辛林摇头提声道,“你这回不结她,在荆州又要如何结你与陈家十几年恩怨!你已经为她放过岑照次!”
张铎手捏皱膝上袍子。
“梅辛林,朕说救她。”
他说完站起身朝梅辛林走几步,佛龛里清供梅花阴影下子落到他脸上,不知为何,那明明是神佛影子,落在他面目上却带着是杀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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