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过深,虽然已大半愈合,被她这牵扯还是有些疼,但他没有动,伸出只手,托着背让她靠得舒服些。
“你是不是说不听啊,能不拽这用力吗?朕没说这会儿要走。”
席银摇摇头,“不是怕你走。”
张铎撩开她额前乱发,“那你怕什。”
身边人没有应声,反将他手臂拽得更紧。
唯灯火被风吹熄,席银疲倦得厉害,不愿再去点,闭上眼睛,听着满耳风雨声,靠着背后木柱,渐渐地睡去。
恍惚中有只手在摩挲她脸颊,她浑噩地睁开眼睛,那盏孤灯不知什时候重新被点亮,面前人穿着病中燕服,胸口翻出鹅黄色衣襟。
“睡着还在哭,你梦到什。”
说完,那人盘膝在莞席上坐下来,用手指抬起他下巴,笑道“梦到朕吗?”
席银动容,也顾不上场合,礼数,伸手抱住他手臂,将脸颊慢慢地贴靠上去。
“在人前,也许这叫侍奉,可是,们自己得明白,们愿意用生陪着个人,是因为他很好,他值得们尊重,爱慕。们陪着他,是希望他那好人,不要因为误解,而过于孤独。”
胡氏轻轻握着席银手,“内贵人爱慕……陛下吗?”
席银耳根渐渐染红,低垂眼睑,收敛发烫鼻息。
“是啊……”
说完,她羞赧地低下头,转而道:“好,你坐下来,帮你把你脚腕上铃铛解下来。”
。
“都明白……”
说完,她叹口气,把药膏留在榻边,起身抖抖袖子,
“去唤胡氏进来。”
说完出帐唤人,自己则避出去。
“还好没有把你害死。”
张铎笑笑,把袖子拈到手指上,侧身擦擦她脸上余泪。
“这话不是该朕说吗?”
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还在养伤,动作温和,就连身上衣料都是温暖而柔软。
“没那
张铎被她拽得身子歪,轻咳声,敛平气息,低头看着她道,“抱着可以,不要用力拽,朕还没好全。”
“管你啊。”
他听完这句话,不由笑声,不带丝斥意地说句:“放肆。”
她明明不想哭,可是听到这两个字,却不知是被触碰到什,四肢百骸之中竟陡然流窜开股又酸又烫疼痛。以至于她把自己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,紧紧地靠在他身边。
张铎稍稍皱皱眉。
胡氏依言坐下,撩起裙摆。席银弯下腰,寻到机巧处轻轻掐,环锁应声而开。
席银将那串铃铛捏入手中,须臾之后方将它交到胡氏手中。
“你把它交给江将军,请他替还给岑照,顺请转告他,‘救命之恩不敢忘,若他准许,席银肯请,为他担待身后事。’”
胡氏从她眼底看见晶莹之物,不忍多言。
胡氏走后,外面下起雨来。
胡氏进来看见席银模样,心疼不已,伏在席银榻边啜泣道:“都是奴没照顾好内贵人,都是奴害内贵人。”
席银撑着她站起身,含笑道:“傻话,有罪是该认,但不是这样乱认。”
胡氏抬起头,“若奴能与内贵人道回洛阳,奴此生愿永远侍奉内贵人和陛下。”
席银摇摇头,“这不叫侍奉。”
胡氏怔,“那……叫什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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