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夏炎甚至忘记自己怕黑事,没有开小台灯,望着黑洞洞天花板,直到天空破晓,听到山间传来鸡鸣狗吠时才睡过去。
闭上眼之前,夏炎恍惚地想,明天还是问问陆周瑜,恋爱到底麻烦在那里?
哦,不行。他又想,这样问显得自己很没见过世面。
那问问他叫什,这总是可以吧?
说来好笑,相处个月,他甚至不知道陆周瑜名字。在画室时大家都叫他“瑜哥”,他每张画落款,都只潦草地画两个字母Yu,他们日常对话里也未曾带过称呼,都是以“你”直接开头。
夏炎攥着烟走出便利店,站在檐下,不太想回家,家里那条金鱼制造动静太小,还不如在外面听雨,于是他走几步,坐在店外座椅上。
这个时间四下无人,夏炎不顾形象地敞开腿,瘫坐在塑料座椅上,脖子枕着椅背,头向后仰去,指间夹着支点燃烟。
目光落在户外遮阳伞上花纹,橙色冰红茶广告,烟雾缓缓升腾,模糊视线。
刚才陆周瑜说项目结束之后就回英国是什意思?为什特意告诉自己?
是要他抓紧时间想嘴巴被咬破这个事该怎算?
他又收回目光,路很慢地开回家。
到小区便利店时,夏炎推开车门跑进去,头发登时被淋湿。
店员是位之前没见过年轻男孩,边说着“欢迎光临”边抬起头,见到夏炎楞下,以为他来避雨,指指门口,“那儿有伞,可以先拿去用。”
“谢谢,不用。”夏炎站在门口地毯上,抖落掉身上雨珠才往里走,“买包烟。”
店员看看他,“要什烟?”
“夏炎。”陆周瑜只手按住上升玻璃,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,覆着层湿润雨膜。
待窗户停下,他才收回手,直视夏炎眼睛,平静地叙述道:“美术馆这个项目是受位恩师委托才接下,结束之后还要回英国。”
“啊,”夏炎跟他对视着,很快反应过来后又点点头,“哦。”
展览结束——这次展览时长共个月,也就是说陆周瑜个月后又要走。
“知道,还有其他事儿吗?”
第二天,夏炎口气睡到中午,天气阴沉,室内犹如傍
还是——
十年前那个吻发生之后,夏炎只觉得头昏脑涨,心跳如擂鼓。
当时陆周瑜说:“恋爱很麻烦,但接吻很简单。”
于是他也佯装出云淡风轻样子,抹抹嘴唇,“是挺简单。”
实际上直到两人重新爬树回到宿舍躺下,他都久久不能平息。
夏炎目光巡视过他身后货架,来回看遍,手指在台面上敲敲问:“有没有红旗渠?”
“红旗渠?”店员重复遍,“烟吗?”
“嗯,中原地区产种烟,红色盒子。”
“没有,不好意思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夏炎掏出手机扫码,“那随便给拿包吧,还有打火机。”
“没。”陆周瑜直起身子,向后退步。
“那走。”
“嗯,路上小心。”
没等陆周瑜说完那句“路上小心”,夏炎已经把车窗全部升上来,那句话后半段被夹断在空气里,很快就落在车尾。
开出段距离后,夏炎从后视镜里望眼,雨太大,除虚虚光点,什都看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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