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走出厨房,“不跟浑身是血人睡觉。”
石子差不多清理完,陆周瑜收回手,没太在意他话,只当他在不好意思,如同多年前总不承认自己怕黑样。随口问句:“那是因为什?”
“在医院跟你说过啊,”夏炎指头蜷蜷,“疼不会手抖,紧张才会。”
重新烧上热水,陆周瑜垂下眼,发现指尖有抹深红,是滴已经干涸血,应该是处理伤口时沾上。还未来得及抹去,就在热气袅袅中听到夏炎补充:“在紧张,你看不出来吗?”
他搭在台面手指十分用力,着力点在指尖,血液全涌上那处,洇出团含蓄红痕。
陆周瑜把视线挪到他脸上,“紧张什?”
“去医院吧。”
“洗下就行,”夏炎说:“你家有酒精吗?”
“医院有。”
“这点儿小伤去医院也太夸张。”
陆周瑜眯眯眼,不再坚持,手握住他手腕,另只手食指曲起,用指节去刮伤口上附着砾石,感受到手下胳膊猛僵。
假设,双年展作为亚洲最重要国际展览,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定下选题,现在已经进入收尾阶段。
但谁也没说破。
“先别往杯子里倒,”夏炎劈手夺过壶把,“第遍煮开当消毒。”
他站位置离水壶有段距离,猛地伸长胳膊,条件反射地“嘶”声。
手松,水壶砸在台面,汪水从壶口荡出来。
夏炎愣,随即笑得粲然,“你把带回家,不是想跟睡觉吗?”
两条街外有座风烛残年寺庙,每逢农历十五零点,便通过醇厚古朴钟声,荫佑这亩三分地上人。
那声音深沉而遥远,在现代化城市中显得有些突兀。
钟声余颤散尽,陆周瑜把指头往台面上水凼里沾,指尖血块霎时晕开。他没有抹去,指腹按上夏炎手背,自掌骨开始,路流连到伤口之下,划出道艳丽渍。
最后指尖抬起离开皮肤时,血水黏连下,像个难舍难分吻。
他放轻动作,“很疼?”
“不疼,没什感觉。”
视线从夏炎略显苍白脸上掠过,停留他在搭在台面上手指,手背弓起,指节泛白,似乎是在极力抑制颤抖。
“不疼你抖什?”陆周瑜戳穿他。
“好吧,是有点儿疼。”夏炎松垮地笑笑,“不过手抖不是因为疼。”
再次准备去拿时,陆周瑜握住他手腕,不由分说地掀开袖子,看到手肘处血糊糊片。
血液已经凝固结痂,但有道半寸长口子,像是二次开裂样,硬化边缘敞开,露出鲜红肉。
想到在花园拉他起来时,拽也是这条胳膊,陆周瑜眉头蹙起,“受伤怎不说?”
“去医院路上摔,”夏炎低头扫眼伤口,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严重,“以为只是淤青。”
陆周瑜抬高他胳膊,把袖子卷至大臂,凑近去看伤口,虽然伤得不深,但还看到其间夹杂碎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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