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前再洗。”
“张姐说晚点可能没有热水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夏炎拿过那只花花绿绿塑料袋,里面除衣服,还有条没拆包装内裤,他动作停停,觉得热意更甚。最终没有把衣服拿出来,直接拎起塑料袋往卫生间走,走到半,才想起今天出门时带隐形眼镜,于是又急匆匆折返找眼镜盒。
包里乱糟糟,耳机,钥匙,身份证,半瓶矿泉水,笔记本,药盒,打火机,把话梅糖。
就是不见那只柠檬黄隐形眼镜盒。
“嗯,”转头看那架摆荡秋千,他又问:“还有呢?”
“泥巴,”夏炎回忆片刻,“们那里有种胶泥,用水和和就跟橡皮泥差不多,下过雨能蹲在路边玩很久。”实在再想不出其他,他说:“小时候挺无趣,镇上也没什娱乐设施,就是疯玩儿。你呢?海城应该好玩很多吧。”
陆周瑜望着前方雨,好会儿才说:“应该吧。”
他说得模棱两可,夏炎便不再多问,又随口提起他大学寒暑假经常回镇上,教小朋友画画和弹琴。
“这喜欢小孩啊,”陆周瑜不知想起什,忽然又叫:“甜甜哥哥。”
陆周瑜忽然说:“这个岛上老年人和小孩很多。”
“乡镇差不多都是这样,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占大半人口。”夏炎点点头,说:“虽然风景好,生活安逸,但没什发展前景,很多父母都会把小孩交给老人带,然后去城里打工,……”
他自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留守儿童,尽管从小姥姥对他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,长大后,他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被丢下小孩,都和他样无忧无虑,他们在河边洗衣服时,也并不会觉得好玩。
“可以提意见吗?”夏炎问。
“夏老师请讲。”
“找什?”陆周瑜问。
“隐形眼镜盒。”夏炎脑子里也乱糟糟,在他走近前将包口半敛,不想被窥见乱七八糟生活常态。这下连自己也看不清东西,手在包里胡乱摸索,好像摸到两只圆圆塑料壳,向外扯,却不料被耳机线连带出许多东西,窸窸窣窣掉地。
眼镜盒总算出现在包底,把它扔进塑料袋,想弯腰捡其他东西时,只手比他更快地探下去。
“谢谢——”
被他这叫,夏炎原本想说话全忘,抓住手里纸杯,口气喝光剩下椰奶,喝得猛被呛地咳,还不忘摆手道:“你别乱叫。”
“你不是比大三个月吗,”陆周瑜说:“为什不能叫?”
好像是没什问题,夏炎抿着嘴,许久才说:“反正别叫。”
天光暗淡,雨声嘈杂,雨由丝转为豆大粒,夏炎袖口被砸湿片,陆周瑜搭在栏杆胳膊也覆上层水膜,他像是毫无察觉,夏炎说:“有点冷,们进去吧。”
内外温差大,猛进去,浑身都像在蒸腾,淋湿领口袖口黏糊糊贴在皮肤上,夏炎伸手扯扯,陆周瑜把桌子上塑料袋推给他,说:“睡衣,去洗个澡吧。”
“哎哎,你可别。”
陆周瑜笑,换句:“说吧。”
“如果可以话,”夏炎说:“作品里加些能和小朋友互动装置,觉得效果会更好。”
似乎接受他提议,陆周瑜问:“你小时候喜欢玩什?”
“秋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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