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,”踏板离岸有点距离,陆周瑜先跨过去,又向夏炎伸出手,问:“晕船吗?”
夏炎摇摇头,没有扶他,步跳到岸上。
“你怎说?”走出段距离后,陆周瑜才接着问。
“哦,”夏炎原本以为他不在意这个插曲,顿顿才说:“跟他说,有女朋友。”
陆周瑜闻言,挑眉笑下,“谁啊,怎不知道。”
夏炎对这类静态运动毫无兴趣,但也被迫跟季启林去过几次鱼场,略懂些常识,很快便跟他们攀谈起来。
钓友中有位精神矍铄老人,不断跟夏炎寒暄,言辞间多次夸他年纪轻轻,竟也能沉得下心钓鱼。
夏炎开始还推说是陪老师钓过几次,后来听他反复谈起自己有个孙女,二十五岁,长得漂亮,大学毕业正在考教师,才察觉到他言外之意。
他边装作听不懂,和老人扯开话题,同时也有些忍俊不禁——前几年他带姥姥出去旅游,见到适龄女孩,她也喜欢这样过去和人家攀谈,明里暗里夸自己外孙,最后再撮合两个人认识下,“交个朋友嘛”。
被这分神,直至靠岸,也没有晕船感觉,临下船前,那位老人终于亮明本意,问道:“有对象没有呢,没有话把孙女介绍给你。”
回程船上,有五六个背鱼竿钓友,凑在甲板上闲聊,风大,嗓音也大,在舱内都听得到。
甫上船,天翻地覆眩晕感像已经形成记忆,潮水般再度席卷,趁还未发作,夏炎急需转移注意力,想走去甲板听听他们说话。
手被扣着,陆周瑜上船时接个电话,似乎和工作有关,直打到现在。他们坐在舱内角落里,周围只有零星几个人,都在低头看手机。陆周瑜只手握着夏炎,放在膝盖上,拇指偶尔摩擦下他虎口。
“过去吹会儿风。”夏炎指指甲板,凑近他耳朵轻声开口,正听见电话里声音,出于礼貌,他下意识起身避开,却仍辨别出几个英语单词。
心猛地跳,又听见陆周瑜用中文回复,“再问问,记得是在馆里。”回答完,他侧过头看夏炎,又看看甲板上那伙人,松开手说:“晕船就快回来。”
“你啊,”夏炎去搭陆周瑜肩膀,身体大半
又说:“年轻人,多交个朋友嘛。”
夏炎笑笑,说:“有啦。”忽略老人闪而过遗憾神情,跟他握手道别。
正准备转身,感觉到有硬物在后腰上戳下,恰逢船体与码头上软轮胎相撞,他霎时激灵,稳住脚步回头去看,是陆周瑜用矿泉水瓶瓶口捣他,被看到后手也没有收回去,瓶口依然对着夏炎,上下晃晃,好像只是递过来瓶水,恰好撞到腰而已。
“走。”他说。
夏炎接过水瓶,和他前后下船,待离那群去海钓人远,才煞有介事地说:“刚刚那个爷爷想给介绍女朋友。”
“好。”夏炎歪歪斜斜走过去,甲板上风大,他头发全被掀起来,顶着风趴到栏杆上。
那群钓友正在说:“台风过后必有大鱼咬钩。”
有人问:“这是什说法?”
“这样过路台风,只会带来短暂降雨,台风走,又是好天气,正适合钓鱼。”
提问那人被勾起兴趣,当即决定下船和他们起去垂钓点试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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