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真如沈齐说……他又次,又次,不告而别?
不是没有这个可能,十年前不就是吗?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交换,只接个莫名其妙、稀里糊涂,山楂味吻,等醒过
感冒发烧症状愈加严重,犹如身体浸在冰水里,好不容易被打捞上来,用烘过热毛毯裹住,但下秒,脚下冰面又猝不及防地碎裂。
整个人忽冷忽热,夏炎用凉水洗把脸,这下不热。
他第三次拨打同个号码,关机。
好吧。夏炎攥紧手机,觉得鼻腔阻塞,呼吸困难,于是张开嘴大口喘息。
下午两点,伦敦时间是早上七点,或许还没睡醒?可没睡醒也不该关机。
该说什呢。
你在哪?
什时候回来?
没事,就是问问明天需不需要接你。
……
答道:“被爸妈关在家。”
“那周找你采访有十多场,每场都是替你去,那些记者对待抄袭很不客气,问题也很刁钻,”夏炎不带感情地阐述道:“但那期间,没有接到过你个电话。”
“……”沈齐脸色变变。
“说这些没有怪你意思,”夏炎说,“知道是因为你相信能摆平切,所以很放心。包括今天来找,也是出于信任,但这和喜欢是不样。”
拈起奶油上只草莓咬在嘴里,汁液迸发,酸中带甜,夏炎咽下去,见沈齐久久不语,像是在思考样子,于是伸手拍他垮下肩膀,递去半只手掌大草莓,“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人,等到那个时候,就能理解这个意思。”
七点没睡醒,那七点半呢,八点呢,九点,十点呢?……明天呢?
明明说好明天会回来啊。
尚存理智告诉夏炎,只是电话关机而已,客观原因有很多,他不该,也不必把事情往最坏结果上去想。
但沈齐句“不喜欢”,是最后根稻草,是第声雷,令他自乱阵脚,毫无反驳之力。
夏炎能清楚地感受到,因高烧,自己思维变迟缓,失控。
随便说什吧,夏炎出神地想,或者等他先说话好。但下秒,却听到关机提示音。
挂断,再拨过去,关机。
再挂断,夏炎把手机屏幕举到眼前,显示时间是下午两点刚过。
前几天也在这个时间联系过,他习惯午睡醒来,愣神功夫,给陆周瑜发些有没,做混乱梦,下午安排,有意思展等等,都能收到回复。
或许是还在忙?在午睡?信号不好?
沈齐没有接,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即刻反驳,而是沉默许久,才回:“不知道。就算你说得对,那陆周瑜呢?他不告而别,这才是不喜欢吧?不如你就此跟他分手。”
他逻辑很简单,得不到,别人也休想要。
掌心草莓被无意识地挤破,指尖刺进果肉中,淌满手黏腻汁水,顺着手腕向下滴落。夏炎起身说去洗手,趁沈齐擦拭沙发上草莓汁时,抄起茶几上手机,匆匆迈进厕所。
洗过手,他两手撑在水池边。
镜子上孤灯投影,但仍将里外两重人影照得无所遁形,苍白、落拓。夏炎拿出手机按亮,屏幕上只有条购物APP推送广告。点开通讯录,拨号时,他虚无地吞咽,嗓子里像嵌块生锈铁,牵扯出阵钝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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