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以后带他来见你好不好?”小孩眼睛里得意藏不住,“他特别好,你肯定也喜欢。”
娄瑞也笑,轻轻晃动吊椅,说:“好,快去吧,别让朋友久等。”
夏炎查过从敦煌来,火车要近五小时,且买不到任何卧铺票。陆周瑜说等不及应该是真,他不顾劝说,乘坐最早班次,九点半到站。
夏炎仍旧在柱子旁等。
大约是时间尚早,这次出站口人不多,第波人里就有他要等那个。
“这要好啊。”娄瑞吃掉最后口蛋白,头微垂着,又这感叹句,语气显得有些微妙,但夏炎还没来得及问,又听见她不经意间提起位同事。
“梁阿姨,还记得吧,退休会上你见过。”
夏炎抱起盘子往厨房走,打开水龙头,“有点印象。”他没让娄瑞帮忙,往海绵布上挤洗洁精,“来吧妈。”
“梁阿姨有个女儿,比你小两岁,”娄瑞靠着水槽,“那天梁阿姨看见你,直找要联系方式,说得问问你意见,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套。”
娄瑞把夏炎冲好盘子拿在手里,用布拭干水分,“给她吗?”她问。
水渍扩大,夏炎才意识到娄瑞在哭。
“妈。”夏炎从她肩膀上起身,还没看清那张哭泣面孔,娄瑞用掌根把将泪和悲伤抹平。
只剩眼圈有点红,“不说这个,妈妈再想想。”她说,“你那个朋友几点到?多做几个菜。”
“九点多,去接他。”夏炎有意活跃氛围,“妈,你做饭不如做科研,别忙,会儿就等着吃吧。”
“你什时候学会做饭?”娄瑞轻声问。
陆周瑜换件短款牛仔外套,工装裤脚收在沙色马丁靴里,像是从沙漠中长途跋涉而来,隔着人流也难掩满身风尘仆仆。
单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,另只手抬起来,朝夏炎挥下,手里报纸跟着翩飞。他直直地走过来,轮子和地板摩擦声音仿佛都听得见,大厅里吵嚷声被挤开。
两人面对面定,夏炎说:“都说这趟车太早,你黑眼圈很重。”
“在车上睡会儿,”陆周瑜把手上
“妈,”水声哗啦作响,夏炎冲掉手上泡沫,卫衣下摆沾上水,洇湿小块,他随手拧,说得干脆:“有喜欢人,你跟梁阿姨说声抱歉吧。”
“是吗?”娄瑞不像多惊喜样子,但仍愣下,扯出张厨房纸,把夏炎衣摆上水渍吸干,“那就好,就是不放心你个人。”
她仍是齐耳短发,只到夏炎胸口高,肩膀瘦削但始终板正,从不佝偻。夏炎搭上她肩,推着她往走,路过餐桌时抄起早报,把娄瑞安置到院子里吊椅上。
“去接人,不耽误你学习时间。”
走出两步,夏炎又回头,被葡萄叶筛下光斑落在他身上,整个人都在发光,神采奕奕,像拿到百分试卷,迫不及待回家找妈妈分享小孩。
“不会,陆……朋友姓陆,他会。们起给你做。”
“好,”娄瑞点头,把盘子里鸡蛋拿起来咬口,轻咳两声,语调恢复平静,“跟他关系这好啊。”
夏炎垂下眼,“嗯。”
“大学同学吗?”
“不是,”夏炎把桌上用过餐具摞到起,叮叮当当声音里,说:“不过认识很多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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