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飞扬这两天有点不对劲,每次他催他赶紧带他去诊所时,陈飞扬都嘴上答应好好,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,等到萧敬然气又想整他时,陈飞扬便自动自觉地跑到边做蹲起、俯卧撑。
而且没过两天,陈飞扬还不去上班,问他怎,他就光在那儿“嘿嘿嘿嘿”冲他傻笑。
萧敬然看特来气,可是刚瞪眼睛,陈飞扬就赶紧憋住笑容,然后嘴唇颤动几下,哭。
这就让萧敬然有点懵。
开始他还有点火,以为陈飞扬就是又在这儿跟他找事呢,不就是这几天教育教育他、板板他那些个不着调臭毛病,至于,多大点事,没动手二没踹
“要跑吗?”
忽然,身后陈飞扬又这问他。
萧敬然侧过头,“跑?”
“伤好以后,就跑啊,”陈飞扬玩着手里纱布,“要是话,肯定会跑吧,找个没人地方藏起来,保命啊。”
“所以你只能当个出来卖小鸭子,”萧敬然不屑笑,转念也挺无奈,“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,再说……”
陈飞扬收回戳着伤口手指,开始为大哥擦碘酒。
伤口红肿,针眼裂开小小洞,明显是起线头反应,沾着碘酒棉布每擦过下伤口,都像有万根针刺着那痛。萧敬然皱着眉头瞧着大腿上伤,琢磨会儿,自己拿起小剪子把缝合用线头剪断,然后又用镊子扯着另边拽,就这下接下给自己拆个线。
差不多就得,再这托着等到拆线时间还不得感染。
萧敬然舒口气,又开始犯愁背上伤,转过头审视陈飞扬会儿,还是觉得这人不靠谱,得去小诊所。
“下手也太狠。”
上伤,半个月过去,针眼位置越来越肿,最近不碰都针扎似得疼,好像要发炎。
第二天睡醒以后,他就让陈飞扬去买点碘酒和纱布,回来又让陈飞扬帮他把身上绷带都拆,只说老这捂着不爱好。
“怎样?”
宽敞客厅里,还是那张沙发上。
大哥看不见后面,就只能问陈飞扬。
再说已经为他死几个弟兄?
如果他不回去讨个结果,别说跟自己死去弟兄交代不过去,他跟他自己都交代不过去。
萧敬然咬咬嘴唇,眉头皱,又不耐烦地交代陈飞扬这几天抽空带他去趟诊所。
陈飞扬乖乖答应,然后托着下巴瞧着大哥这满背伤,眼睛眯地细细,不知道在琢磨着些什。
结果萧敬然没能如愿去拆线。
这想着,正在擦拭背部伤口陈飞扬突然嘟囔句。
萧敬然没当回事,“要命嘛,还能讨价还价啊?”
“……多大仇,至于要命?”
萧敬然想想,没说话。
昏黄灯光下,碎发遮住额头,萧敬然低着头,看不清那明灭目光里掩藏多少深邃。
陈飞扬坐在他身后,看着那纵横交错、缝跟蜈蚣似得三道长长大刀疤,感觉自己肉皮子都疼,尤其是再看见右肩膀那狰狞可怖枪伤时,就感觉自己肩膀碎。
萧敬然见他没声儿,回过头瞟他眼,笑道,“怎,吓着?”
“……疼吗?”
“你试试?嘶……你别摸它啊,”萧敬然倒抽口冷气,“让你买东西呢,赶紧。”
“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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