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平看着镜子里沈雨泽,渐渐,镜中身影逐渐模糊起来。
很快,陆平意识到,并不是镜中沈雨泽变模糊,而是他哭。
就在十几分钟以前,他还在谢年仪式上默默感谢神仙,让他能够在十七岁这年遇到沈雨泽。可是转眼,沈雨泽就要离开。
神仙都收到那多贡品,怎还能出尔反尔呢?
他们目光在镜中交汇,陆平原本是笑着,但是渐渐,他从沈雨泽目光中感受到什,于是他嘴边笑容渐渐落下来。
陆平呢喃着问:“怎?”
沈雨泽回答:“她要回帝都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陆平先是喜——他知道沈雨泽直盼着邓虹早点离开——但很快,这份欣喜就化为无措。
沈雨泽第二句话、第三句话、第四句话……接踵而至。
他弄得痒痒,想笑,又不敢笑得太大声。
沈雨泽边亲着他颈子,边问:“那你呢,你想吗?”
“……”陆平小声道,“想。”
虽然才间隔天没见,但陆平也好想好想沈雨泽啊。
沈雨泽没来时,他盼着沈雨泽来;沈雨泽好不容易来,可身后又跟着大群人,他们连独处时间都没有,甚至不敢当着家长面表现得亲密。现在,他们呆在这间洗手间里,终于可以享受个漫长拥抱。
他说:“平平,父亲出事,必须和她起回去。”
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他说:“原本答应你,要和你起考试、起过春节、起做很多很多事。”
他说:“现在沈家具体情况不清楚,可是成年,就有责任去承担些事情。这次回去之后,不确定什时候才会回来。但保证,绝对会回来。”
他说:“你怎不说话,你是不是生气?”
他们抱好会儿,沈雨泽才慢慢松开他。
陆平手上泡泡都干,他打开水龙头边洗手,边从镜子里看沈雨泽脸色。
“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,”陆平说,“是不是你妈妈来,所以你紧张?”
“不全是。”沈雨泽也挤到洗手台前,和陆平起洗手。
明明陆平就在他身旁,可他却没有直接看陆平眼睛,而是借着镜子反射,看向他男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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