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遵从于主将士兵。
只剩下郑树木个人站在大门后面,缓缓转身看向郑甜甜背影,眼神酸涩难言。
心中诸多话语,最后都只化作声叹息。
瞬间,郑树木就像是衰老十岁,满心满眼都是疲惫。
他拖沓着脚步,迟缓走向工作间小屋。
郑甜甜撅着嘴巴,很是委屈:“明明才是你妹妹,可你为什不保护呢,哥哥?你是想看到那时候事情再发生次吗?”
“不是!”
郑树木被郑甜甜话刺得心里痛,猛地大吼着打断郑甜甜话。
他瞳孔紧缩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就连垂在身侧手掌都克制不住颤抖着。
郑树木眼前重新出现当年景象,黑暗村庄,不断晃动视野,拽着他冰冷手,还有身后呐喊和脚步声,奔跑到直至力竭也不敢稍微停下来……
郑甜甜声音很轻,风吹就散。
她定定看着郑树木,漂亮大眼睛却看不出任何可爱之感,沉沉无光眼珠让人想到精致娃娃玻璃眼球,无机质清澈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如果不是无能哥哥,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?哥哥到现在,反而想要指责吗?”
郑甜甜掀掀嘴唇,笑得有些讽刺:“可是哥哥没救过呢,怎办,只能靠自己自救。”
“不管是你,还是哥哥,谁都没来救甜甜……甜甜很疼啊,很疼,在流血,但是哥哥没有出现,也没人来救。不想死,那只好让其他人死。很公平,不是吗?”
院子大门缓缓合上。
直到燕时洵和谢麟离开很久,郑甜甜都直抱着小木偶人,垂着头站在大门后面,不吭声也不肯动。
像是和她怀里小木偶,玩起木偶人游戏。
郑树木也陪着郑甜甜站着,不发言。
他不再是刚刚燕时洵面前那个无条件宠溺妹妹哥哥,在笑容回落之后,那张朴实而饱经风霜脸上,显出几分无奈和疲惫。
最深处绝望和痛苦,重新被郑甜甜挖出来,赤果果摊开在眼前。
郑树木脸上浮现出痛苦神色,看向郑甜甜目光充满浓重愧疚和心疼。
郑甜甜却只哼声,没再多说句话,就转身朝房屋里走去。
她漂亮裙角在空中划过弧线,臂弯里挂着小木偶人手脚相撞发出轻微声音。
而随着她从院子里走过,那些被摆放在院子里木雕偶人,双双空洞眼眶,也都随之缓缓移动视线,始终注视着她。
“哥哥现在才想起来指责,是不是晚?啊,知道。”
郑甜甜笑眯眯仰头看着郑树木,但说出话,却让郑树木颗心都直直往下坠去。
“那个姓燕,是之前那个驱鬼者后代弟子吧?”
郑甜甜歪歪头,声音甜美:“哥哥你以为,不知道你做什,是吗?就是那个驱鬼者给你神像吧。这次,你还想要保护那个姓燕?就因为他和之前驱鬼者有关?”
“甜甜很伤心啊,哥哥。”
“甜甜,你……”
郑树木想要说什。
但是郑甜甜听到声音抬头,看过来那双眼睛,冷得像是白纸湖湖水。
忽然之间,郑树木所有情绪,都像是被水熄灭火焰,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你想要说什呢,哥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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