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时洵皱皱眉,侧头朝旁窗户看去,忽然觉得外面安静得不正常,甚至连空气都徒然冷几度,阴冷气息沿着脚底向上蔓延。
他起身走向窗边,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抬眸向外看去时,却只从落满灰尘变得模糊不清玻璃中,隐约看到外面村庄盏盏亮灯。
村庄轮廓被隐约勾勒,无星无月夜幕下,切都被模糊,就连那些房屋被映亮窗户,都仿佛是昏黄幕布,从窗户前走过人影是被人操纵皮影。
燕时洵心跳空拍。
窗户外村庄场景和之前离开湖中戏院时情形逐渐重合,那个时候他所看到村庄,似乎也是这样。
他垂下头,眼神晦暗不明。
许久,郑树木迟缓转身,拖着脚步,慢慢朝工作间里那尊只雕刻到半老人雕像走去。
有些事情,拖得太久,也到该结束时候……
白叔。
……
在郑甜甜歌声下,逐渐有细细碎碎敲击声应和着她,像是木头相撞时发出声音。
那些被摆放在客厅里木雕偶人,也僵硬迟缓抬起手臂,为郑甜甜打起拍子。
而放在台子上小木偶,也摇头晃脑,晃荡着小腿。
在郑甜甜带动下,所有木雕偶人,瞬间都好像拥有生命,举动与生人无异。
昏暗客厅里,明明无活人,却热闹非凡。
出现在那个时间节点,将逐渐迷茫浑噩郑树木,从选择三岔路口前,拉回人间。
郑树木也慢慢觉得,自己好像直到现在,才逐渐开始活得像个人。
而不是那些死物木雕。
也不是被人操纵着出现在幕布后皮影。
“啪!”
就好像……从开始,就没有真正村庄存在。
只有皮影戏道具,被幕后之人反复使用,于是相似场景重复上演。
刹那间,燕时洵忽然想起,不仅之前看到杂志访谈中有提起过白师傅邀请木匠来村里,刚刚白师傅似乎在和现实中官方负责人说话时,也提到郑木匠。
燕时洵能够从白师傅
燕时洵站在白师傅家中,白师傅垂着头,依旧耷拉着眼皮不愿意开口模样。
房间里片死寂。
就连院子外面,也慢慢没有声音。
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夜色渐深,村民习惯于早睡缘故,在燕时洵行人刚到村子时还热闹氛围已经消失,家家户户,寂静无声,也不闻狗吠鹅叫。
好像整个村子都陷入安眠中。
木雕偶人挤挤簇蔟,在没有光亮之处,像是潜藏于水面下恶鬼。
郑甜甜漫不经心看向旁,眼神讥讽。
——你看,有人站在光中,就错以为自己也是那里员,忘从前做过事情。
明明做坏事,却装出副好人模样,真让人讨厌啊……你说是吗,小木偶人?
郑树木静静注视着这切,原本被身边炉火烤得温暖身躯,也慢慢冷下去。
炉火爆开火花,惊醒沉溺于回忆郑树木。
他猛地回神,眨眨眼睛,神智回笼。
外面房间依旧片漆黑,不喜欢火焰郑甜甜并没有点亮蜡烛,只是在深深黑暗中,欢快哼着不成调曲子。
她裙摆在空中转着圈,像是盛开花,漂亮极。
郑树木循着歌声望去,眼神沉沉无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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