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院想不通,为何年轻人对鬼神不怀有敬畏之心,眼见着荒废神庙,甚至其中还有尸骸枯骨,却也敢走进去,在那样诡异环境中,胆大包天拿走祭祀礼器和镇物。
哪怕,胆小点呢,哪怕,还残留点敬畏之心,不去搞什试胆游戏,而是将那里异常告知西南驱鬼者呢?
但事已至此,不管说什都没用
但母子两个却就是莫名觉得监院恐怖得令他们惧怕,不由得瑟瑟发抖,母亲将儿子藏在身后,大气不敢出副害怕监院伤害他们模样。
再也没有刚刚面对着小道童时颐指气使。
“你们想离开?”
监院轻声问:“如果你半年前没有拿走那尊乌木神像,或者,你在几个月前将乌木神像拿到海云观来时候,向们说实话,你现在都不用在这里呆着,可以回到家尽情打你游戏,参加你口中比赛。”
“但是因为你所作所为,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从危险中离开可能,滨海市和整个西南,都已经沦为恶鬼地狱。”
他也很清楚,就算这个年轻人不拿走那尊乌木神像,或许也会有别人去拿,或者再拖延许久,使得小疾变恶疾,爆发出来时,就会是远远比现在更棘手危险状况。
理智在说,不是这个年轻人错。
他是道士,守护普通人本就是他职责,要冷静理智分析局势,而不是任由情感占上风,怪罪于个年轻人。
但他……
监院闭闭眼,无声叹口气,心中酸涩。
垂首,肃穆将往日熟悉人亲手下葬。
而有些道长……甚至命丧于厉鬼,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。
就连身后,也只能立座衣冠冢,聊以寄托哀思。
当他成为监院时候,曾经熟悉人们,已经个个死去,他甚至亲手为自己弟子合上棺木,操持弟子往生科仪。
而他也越发低沉严肃,不苟言笑。
“因为你人之过,千万人承受灾难。”
监院在开口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,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怒。
但是当他真提起此事时,想到从各方汇聚过来消息,想起外面街道上哭喊声和绝望求助声,还有源源不断传回来,驱鬼者受重伤甚至身死消息……
他还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。
但凡这个年轻人在这半年中,有次没有隐瞒真实情况,而是尽快上报,或许都不会走到如此地步。
当他再睁开眼时,面容上已经只余下片与寻常无异平静。
“你们有晚饭,手边有供你们消遣经籍,甚至。”
监院扬扬手中枕头,讽刺笑,摇着头道:“你们还有枕头和松软被褥,可以供你们休息。”
“但外面那些疲惫奔波道长和驱鬼者们,他们中很多人,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时朝霞。他们连最后口热乎饭都没能吃上,曝尸于天地间,睡是冷硬街头。”
监院声音不大,声调平静辨不出喜怒。
他驻守于阴阳之间,不许恶鬼侵扰生人,以身做墙,悍守普通人平静幸福。
就像是数百年来,海云观所有道士所做那样。
所有人都在说,海云观监院,是个不可招惹厉害人物。
但只有监院知道,这份成熟和强大背后,埋葬过多少同门死亡。
明明不该迁怒于普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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