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丁见游淼没再找麻烦,忙不迭答道:“叫李治烽,是个犬戎奴。”
游淼示意启程,小厮们前呼后拥地走。
那天游淼把这名叫李治烽犬戎奴带回家去,堂叔正在家里发脾气,游淼不敢大张旗鼓地惊动人,吩咐小厮把这半死人放进房里,搁在屏风后面,又垫点东西,像个狗窝般,再勒令人,谁也不许说出去,便权当没这事,回房睡。
当夜下起大雪,游淼躺在床上,想起他以前在家时捡回来条野狗,睡到半夜,忍不住又起身张望,看犬戎奴死没有。
午夜时,屏风后传来拉风箱般气喘,游淼只睡不住,悄悄起来,也不传外头丫鬟,赤足从羊绒地毯上走过去,身白衣胜雪,提着个小小五色琉璃灯,朝屏风后看。
游淼吩咐道:“把麻袋口解开,看看!”
名胆大点家丁过来,解袋口麻绳,连声解释。
“游公子明鉴,须怪不得小,也没人来说,小们不知道……”
游淼:“算算,看看死不曾,死就不要,奶奶,再去找李延把钱追回来。”
家丁打着灯笼,解开麻袋,缓缓地拖,麻袋里先是露出个脑袋,那人被打得七孔流血,身肌肉却是硬硕健壮,手长腿长,随着麻袋朝外撤开,那人身下鲜血已化为紫黑,被打得屎尿齐流。
头牌粉头儿,赎身价也不过就是百二十两银子,花二百两买个男奴?哪有这等事?
李延像头牛般瞪着游淼。
众纨绔又见势头不对,只怕要吵起来,忙纷纷出言打圆场,有说何必呢何必呢,教坊司里个男奴也就是五两银子事,又有人说今日寿星最大,事事得顺遂着他……
游淼冲动,将银票甩出来,自知也没有再揣回去理,来难看;二来骑虎难下,不片刻便恢复那无赖相,笑吟吟地说:“怎?又舍不得?”
李延:“你带回去,看你放哪儿,不被你堂叔捶死?还花二百两银子,冤大头。”
犬戎奴断断续续,喘得上气不接下气,多半是要死罢,游淼想起自己二百两银子就不住心疼,揭开棉被,以琉璃灯照着细看。
先前在冰天雪地里,这人被冻得浑身发紫,血,尿,汗,呕出来胆水混作
小厮躬身去探那人鼻息,游淼问:“死?”
游淼又想起事——李延说把人卖他,可没说是活还是死,要回去讨债话,李延要故意奚落他,二百两银子终归是讨不回来。人是活是死,也只得照单全收。
棘手棘手……游淼呵口热气,单膝跪下去,侧到他胸膛,耳朵贴在他胸前听心跳,身体还带着点热度,未僵。
活着。
游淼说:“来几个人,拿车上垫椅棉褥裹着,带回家去,他叫什名字?”
游淼也懒得跟他说,眼见顿寿宴,就要不欢而散,又有人趁势过来巴结李延,游淼便不再吭声,各自坐着,气氛僵得很。
游淼提早走,招呼也没给李延打个,带着小厮出来,看到麻袋动不动,躺在雪地里,不知道死没有。
游淼当即就紧张,二百两可千万不能打水漂。
游淼:“没死吧!死你们可要赔二百两银子啊!小爷真金白银!跟你们少爷买回来!”
家丁们谁赔得起?尽数吓得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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