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烽怔,继而两道剑眉微微拧起。游淼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摸出个小包,放在桌上,说:“喏,这个给你。”
“咱俩能认识呢,也算是缘分场。”游淼笑吟吟道,“卖身契还你,从此你就自由,点碎银,当作你盘缠,回家去罢,免得族人牵挂,们就在这里别过。”
李治烽登时愣住,风
黄昏时分,夕阳如血,远远地悬在天空尽头,鸦群立于城墙外,脚夫们吆五喝六,各自去装车载货。游淼坐在客栈外,喝口热腾腾酥油奶茶,清点自己换回来货。
来往中原与塞外,做商贸这行真是本万利,游淼看众人易货看得手痒,不禁也把自己随行东西拿出来置换,换块上好雪珍虎皮,包虎胆虎心,两个熊掌,四张熊皮,准备带着回家孝敬父亲,顺便再多要点银子。
游淼打定主意,来年银钱不够使时,每年跟着商队出来两次,绝对能将花费赚回来——毕竟在市集上摆摊做生意都是要文书,而找人批个文书并不容易,也不是谁都能跟着商队出塞外去。
李治烽接过东西,带上马车,影子在塞外拖得老长,天边全是滚红火云,北边层淡淡,黑色阴霾,预兆着,bao风雪即将再次来临。
“李治烽。”游淼说,“过来喝碗茶,热热身子。”
丈漂成蓝色,绣金线祥云纹布。游淼粗略心算,这点货还不到串钱,换回来东西足有四五十两银。
末商人还把盒子收起来,那群胡人又找他要盒子,游淼虽知无*不商道理,却也看不下去,说:“算算,盒子也给他们罢。带回去做甚?”
那木漆盒红黑相间,描仕女图,胡人视若珍宝,游淼却知这玩意做工粗糙,又非古董,寻常官家也不用。又看商人们都好笑,才明白过来是数人留手,这木漆盒本来也是卖,只是大家都不说,等着胡人再拿点东西出来换而已。
“好嘞——全听少爷吩咐。”郝三钱笑着说,又番讨价还价,便拿那漆木盒换三斤虎骨。
游淼实在忍不住唏嘘,当天散市之时,众人带着大包小包回去,第二天起个大早,又去集市上摆摊。仅用天,东西就全被换光。黄昏时集市上人还在,纷纷生火围着炉子过夜,这样集市要直开到汉人过年,五胡过打冬节,羯摩、西域色琅等人过飨食节。
李治烽不答,装完东西后便站在游淼身后,垂首而立,游淼笑道:“坐罢,让你喝你就喝,少爷有话说。”
李治烽看游淼许久,说:“什事?”
游淼道:“你先坐。”
李治烽答道:“是你奴,不能坐,伺候你是心甘情愿。”
游淼说:“你现在不是。”
郝三钱过来与游淼商量,说:“少爷,南下几个胡人在说,又有,bao风雪要来。”
游淼还不明白,傻乎乎道:“那咱们多留几天?这里挡得住,bao风雪?”
郝三钱副为难模样,说:“就是怕挡不住……”
游淼这才回过神,说:“那赶快上路,懂懂,大家早点向南,早刻回去,就能早点回家。”
郝三钱笑着去吩咐装车,他们在延边只待天便准备南下。这次并非原路返回,而是顺着黄河折而向东,进入沧州、流州地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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