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稻水稻,种起来要水,水可是个大问题。有水良田能种三季稻子,缺水旱地只能种季,两季那是极其勉强,农民要辛辛苦苦从井里挑水过去,人手不够,能包地就少,还得看天吃饭,多下几场雨,还不能下多,否则就得烂秧子。
“都说说罢,叫什名字?”游淼拿着账本,也不摆少爷谱,出来便朝石狮子旁坐,二门外佃户已等许久,见游淼出来,纷纷躬身请安。
“回禀少爷。”人道,“小家里姓李,名叫李庄。”
游淼点点头,依次打量这四人,想必都是这些佃户家里当家,这名唤李庄人看上去五十来岁,身旁有人是个佝偻身材老头,另侧则是个有点高年轻人,最后个则是个瘦子。
老头儿也是佃户?
话时隐约也有点管家架势,片刻后游淼随便吃些,食物虽简单,面条只是简单地拌点盐,但饿晚上,游淼仍是狼吞虎咽地吃小半锅。只觉面条幼滑香嫩,咸萝卜酸脆可口,再好吃不过。
平日在家,这顿饭游淼是连看都不看,这江波山庄似乎也甚穷,煮个面连鸡蛋也不搁,但游淼不知道,寻常穷苦人家,顿饭连吃上精粮都是妄想,用粗馒头配点咸菜,便能打发顿,送这白面擀面条上来,已是用足心。
游淼吃完,把碗朝李治烽推,说:“吃罢,吃饱好干活。”李治烽便把剩余都吃,游淼又说:“能倚仗就剩你,凡事用心点。”
李治烽点点头,游淼自然知道李治烽是很把他放在心上,这说不过也就是白吩咐,其实也只是他心底不踏实,来以后接手这破破烂烂大屋,他都有点不敢出去,生怕在外头看到更破烂。
但无论如何,既然来,就得去收拾打理。
李庄挨个给游淼说名姓,老头唤梁老伯,年轻人名叫张二,瘦子则叫朱堂。
游淼说:“梁伯还在耕地?”
“年收成不如年呐!”梁老伯抖抖眉毛说,“也不知道还能种几年。”
余下数人交换个眼色,却没有人作声,游淼先是愣,继而听就明白,先前都是碧雨山庄派人来收租,如今游淼亲自来,接管江波山庄,这群佃户多少有点私心,纷纷来求声不涨租承诺,这样明年才好过活。
“不涨租。”游淼早在来时路上便想过这事,说,“但有个条件。”
游淼多少明白些,要不是这副破烂光景,想必江波山庄也轮不到他来接手。四家佃户,九十顷地,除却山庄东边田地,剩下都是些荒地。没有人去开荒,每家佃户包个五十亩地——多他们也种不。
当务之急,就是把这些地都开好荒,让人种地,收粮食。
然而要种地就要开荒,说是有九千亩地,有部分却都是山坡丘陵,去掉这些,真正能种水稻只有六七千亩。
六千亩……春秋各季水稻,亩地能产六百斤,去除佃户家口粮,缴地租,每亩游淼能坐收点银子。六千亩地全租出去,每年净赚几千两银。
当然,这是在最理想状况下,实际上游淼既没有人,地也需去垦荒,还要向朝廷缴税,以目前情况来看,四家,每家五十亩,年能收个百两银子就是谢天谢地,最麻烦还是没有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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