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。”李治烽皮笑肉不笑地牵牵嘴角。
游淼禁不住地想打趣他,李治烽说:“给他们两银子,让他们把爹埋罢。”
游淼看那俩少年,虽瘦瘦小小,却十分精神,便伸手摸钱,李治烽问:“你们几岁?”
“十五。”少年答道。
“叫什名字?”李治烽又问。
“李治烽!”游淼说。
李治烽见游淼来,便从怀里掏出串糖葫芦给他,游淼摸出给他买炸鱼儿,李治烽接过就吃。
乔珏在另旁看人,游淼便问道:“船雇好?”
李治烽点头道:“雇好,明天早能走。”
游淼吃着糖葫芦,李治烽吃炸鱼,两人都在看面前跪着小孩,两个小孩是双胞胎,抱着块木板,上头写着“卖身葬父”。身后还有个死人,死人身上用麻布盖着,苍蝇嗡嗡地响。
看看去。”
乔珏扯着游淼让走,游淼却回头问道:“你为什到扬州来?”
“走。”乔珏在游淼耳畔低声道,“你是来招人,不是来当活菩萨。”
那姓宋男人追着游淼说:“少爷!少爷!媳妇病死,爹传二亩薄田,交不起租,还被地主收去,请不起大夫才借钱……也没钱埋儿子娘……少爷可怜可怜,给口饭吃罢……”
乔珏笑着说:“别全信他们,半真半假,听听就成。”
“叫穆严,他叫穆风。”另少年看看自己兄弟,又抬眼看李治烽,游淼说:“谁是哥哥,谁是弟弟?”
先说话那人指指自己,说:“是哥哥。”
“去把你们爹葬。”游淼给他们两银子,双胞胎里大点马上起身走,李治烽说:“这是你们少爷,把事情办完以后,明天清早到扬州江边码头来等
“怎跑这来?”游淼说。
李治烽道:“听说这里有找工,想过来给你买几个小厮,放院子里使唤。”
游淼挤挤眼睛,说:“你不耐烦伺候?”
李治烽自顾自地吃,说:“个人,看不住你,你又使唤去外头干活,身边又没个人,找俩小厮,杂活让他们做去,就能跟着你。”
游淼点点头,伸手去挽李治烽手掌,两人十指交扣地牵着,晃晃,又说:“你以前也这举着个牌子等人来买?”
游淼点点头,索性不说话,两人走过半条街,户户要卖身,要找工。游淼这才知道,居然有这多人没有地,连家人都养不活。乔珏又给游淼解释,这些人都是没地,跑出来讨活糊口。
这年头不是说有几亩田地就有饭吃,人种出东西来,收成得拿去卖,而米价面价,都操纵在商人们手里,种几亩薄田,风调雨顺年头,勉强只能供家人糊口。而万碰上旱涝,收成不好年景,又要应对苛捐杂役,就只好拿地去相抵,找地主借钱。利滚利没钱还,地被收,于是去当长工,收不抵租儿,欠屁股债,更缴不起朝廷租,就只好背井离乡,换个地方讨饭吃。
留在原籍,还不起债,就得拿儿女去抵。
游淼听得心里抽抽,初时那点高兴都烟消云散,两人逛过集市,忽见耳市西头玉树临风地站着个人,长身而立,边吃着什东西,正是李治烽。
李治烽拿着个烧饼在吃,边低头看面前跪着俩小孩儿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