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超还叮嘱游淼,如今他俩走得近,对外却不可声张,因为毕竟游淼前途不止于此,眼下韬光养晦,是为来日能有番作为。两人情谊,互相记在心中就成。离开京城后,赵超仍会有书信往来,为免令游淼在家中难以交代,嘱咐他切都别朝父亲说,也别朝任何人说,装作不认识他就行,此信不须再回。
游淼折上信,心里唏嘘不胜。
乔珏和李治烽都看着他,游淼心事重重地吃起来,李治烽又道:“菜不好吃?”
“没有。”游淼笑笑,看到有鸡蛋羹,自从来江波山庄,每天李治烽都会亲自下厨,做碗蒸鸡蛋给他吃,初时没什吃,游淼便喜欢得不得,现在肥鸡美酒,满满大桌菜,李治烽还每天照常给他做。
游淼欣然道:“鸡蛋端过来爱吃那个。”
珏碰碰杯,又拈着杯子,与李治烽碰碰,笑道:“都自己人,随意就成,来年风调雨顺。住得顺心。”
三人开动,游淼又看李延信,忍不住抬眼去瞥李治烽脸色,心想这也是你主子写信呢,李治烽脸色微红,看游淼那机灵眼神就知道他想什,笑笑不答话,给他挟个鸡腿。
李延信上倒是三言两语,大都是说客套话,比起第次来信生疏许多,也没怎关心游淼。游淼心里咯噔声,知道李延多半也是听到风声,约略猜到点,自己和赵超走得近。
然而昔日情份还是在,看在游淼送字画情面上,李延终究还是帮他这回。只是如果不说清楚这事,再回京城去,那班公子哥儿可能就不带游淼玩。
游德川虽然话不中听,但说还是不错——京师派系之争已经到白热化阶段,想不卷进去是不可能,只有认真考虑,并选择阵营。
乔珏递给他,游淼边吃边说,把回家和父亲吵架事,以及赵超,李延这几封信都说。乔珏与李治烽只是听着,听完后李治烽点点头,不予置评。
游淼抬眼看他,李治烽说:“不懂你们汉人事。”
游淼和乔珏都笑起来,乔珏说:“你别怪说句不中听,淼子。”
游淼:“嗯。”
乔珏:“你爹这人
“说什?”李治烽见游淼脸色有点黯然,遂开口问道。
游淼摇摇头,又拆赵超信,半晌不知道该说什。
赵超写信依旧是密密麻麻张纸,先是说到唐晖,告诉游淼唐晖此人有才,现在高丽与犬戎开战,正是用人时候,他三番五次想让朝廷调回唐晖,让他与聂丹道领兵出征,却终究走不通兵部那关,游淼误打误撞,却是帮他大忙。
游淼笑起来,从那字里行间,几乎能感觉到赵超就像有说不完话般,要拉着他倾诉,游淼自己也是个读书人,深知鱼雁事,对着公事公办人,写个三行字都嫌弃头疼。赵超又是学武出身,写字不算太好看,可见平日也不太爱伏案,给他回这大封信,足见对他重视。
信中又提及京师局势,以及边疆不稳,反倒是让游淼不要急着上京,也别与他来往太密切,免得家中难办,赵超还说到如今京城朝堂政局暗流涌动,不少武将为明哲保身,也转而支持太子,自己不日便将出征高丽,让游淼切勿担心,高丽战势在必得,只是会离开京城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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