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淼道:“当然,不然谁陪?”
李治烽欣然道:“走,回去收拾东西。”
游淼满腔离别之情,又被李治烽弄得烟消云散,只得啼笑皆非跟他回山庄去。
今日没有乘坐马车,李治烽和游淼牵着手上高地,站在丘陵上俯览整个山庄,开春时稻田绿油油,道路上有人赶着牛,新雨下过,天空碧蓝,田地嫩绿,黑瓦白砖农舍错落分布,游淼看到这幕,成就感溢满胸怀。
在那高地上有棵参天大树,据说是百年前沈园之主所建,树下还立着块江波山庄碑。游淼深吸口气,只觉心旷神怡。
游淼接过信,刹那涌起复杂情感,当即朝着孙舆恭恭敬敬,磕三个头。
孙舆安然受这礼,游淼颇有点舍不得他,红眼眶道:“老师……”
孙舆缓缓道:“你当记取你对老师承诺,修身报国,切记不可胡作非为,去罢。”
游淼点头受训,退出去,拿着信,站在孙府二门外,时间不禁感慨万千。
李治烽正在对街茶馆里坐着,游淼忽然发现这人几乎就是几十年如日,仿佛从来不曾变过。十五岁时碰见他是那模样,如今自己十八岁,长得到他耳边高,李治烽还是那副模样。
他从京城回来那天,仿佛已过很久很久,久得几乎两不相干。
孙舆说让他去应考时,游淼倏然就有点怯,那点怯露在孙舆眼底,孙舆马上就怒。
孙舆脸色沉:“男儿大丈夫,不想着报效国家,读什圣贤书?你若早天说这话,老师也不花工夫打整你!你想辈子就在江南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?”
游淼马上知错,分辨道:“不……不是,老师,只是听到要回京去,有点怕见故人。去是定去。”
孙舆冷笑道:“为师知你总抱着些小富即安心思……”
“要
仿佛喧嚣世间,烟尘滚滚,都与他无关般,游淼揣着信过街去,李治烽正在听说书,那说书人说是胡族十三将之事,李治烽听得入神,直到游淼走近两步才察觉。
“今天怎这快?”李治烽端详游淼脸色,不禁问道。
游淼答道:“出师,要去会试。”
李治烽嗯声,看那表情又不太明白,游淼便道:“上京。”
李治烽问:“带去?”
游淼忙道:“学生不敢……”
孙舆喝道:“听着!你若有朝日能辅佐明君,惠及天下,江山就是任你打理百万顷良田!国家就是任你驰骋棋盘!有这能耐,何惧去治理天下?有这决心?为何不去善待万民?!把天下看作你山庄,百姓看作你住民,方是大仁!”
这话无异于句当头棒喝,令游淼心中凛,躬身跪地,沉声道:“学生受教,定不辱老师期望。”
孙舆这才脸色缓和点,缓缓点头,说:“你是学生,也该去,以你所学,点不状元,考个进士是不难。须知天外有天,人上有人道理,勿求荣华,不争虚名。”
游淼心里砰砰跳,点点头,眼眶又有点红,孙舆又从怀中取出封信,说:“你与你父不对付,没落得他身小里小气市侩铜臭气,也不失为桩幸事,摘纨绔这顶帽子,你必能走得更远。上京之后,若无处落脚,可循着信上所指,往国子监中去,自会包你吃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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