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丹府外站着两个兵,院子里杂草丛生,显是多年没修过,大门敞着,游淼打过招呼迈进去,在二门外揣着袖子道:“聂大哥!”
“聂大哥!”
聂丹身粗布长袍出来,见游淼道:“菜未好,先喝杯茶。”
游淼笑道:“你随意,别管。”
游淼从袖中取出盒茶叶,放在花园里石桌上,聂丹转身又去厨房忙活,游淼见桌上摆着副粗陶茶具,便自己
游淼想想,说:“可娘去,爹怎还大鱼大肉,醉生梦死呐?”
这话出,连张文翰也尴尬,游淼笑着说:“不跟你插科打诨,那是你爹和你娘相爱,那才是夫妻,爹不爱娘,自然就无所谓,巴不得悍妻早点去好呢。”
“快别这说。”张文翰笑着给游淼沏茶,恭敬捧给他。
游淼又说:“老伴老伴儿嘛,全看谁对谁上心,不上心,陪着再久也不成,还是两看相厌。”
张文翰不敢接话,只是笑,游淼说着说着,似乎有点触动,他看着雨水,便想到家里情形,想到李治烽,又想到他水车,颇有点想把摊子撂,回家去。
你去江城府?那里淹成什样?”
程光武说:“码头全毁,船都没地方靠岸。”
游淼心道也真够糟心,当初就该和李治烽起回去,颇有点后悔,但李治烽肯定觉得路劳顿太累,回江南十来天,再回京十来天,马车要走个多月路程,快马十天跑完,游淼身体再好也吃不消,况且中途还得放榜,还得等殿试……
“少爷,喝茶。”张文翰摆开茶具笑道。
游淼把脚从廊椅上挪下来,懒懒道:“你倒是整日里云淡风轻。”
但透过那蒙蒙雨水,又仿佛窥见江南连场大雨与汪洋,百姓遭灾,房屋都被淹,小船在水上穿梭来去,若没有游淼粮仓赈灾,不少人就得饿死淹死。游淼叹口气,张文翰说:“听说朝中还在争论,今岁要拨粮下去赈灾,却迟迟不批。”
读书人最爱议政,张文翰天天去书阁,自然也听到同窗议论,大多是针砭时弊之言,游淼没好气道:“要点粮跟要命似,当年高丽催军饷催得哭爹叫娘,如今江南受灾,不知道要过多久。”
“是啊。”张文翰又叹息道,“等到粮食拨下去,赈灾银两到,只怕都要入冬。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。”
游淼点点头,想起临行前孙舆寄予他重托,心怀又敞些。
数天后,七月初七,雨停。乞巧节京师出游者众,红男绿女,都在河边成双成对,游淼前去聂丹府上赴约,马车停在正门外,掏点银钱,打发程光武自去闲逛,便朝府里去。
张文翰笑道:“少爷是咸吃萝卜淡操心,这几天愁得都看不下书,还得去点状元呢。”
游淼笑起来,说:“不是发愁,是李治烽没在身边,不太惯,看不下书。”
张文翰洗杯,搅茶叶,笑着说:“人,个陪着个,成双成对,哪天要走个,真是心里缺块似。”
游淼:“嗯,有理。你向来是个人过,怎也想到这个?”
张文翰说:“爹早些年里去,娘个人天天坐着,儿呐儿呐地叫,没过几年,也去,那会儿就在想,俩人在起久呀,这命就是连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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