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找不到你。”李治烽说,“怎都找不到,差点就疯,再后来跟着狼神走,狼神说你在北边,再跟着来,碰上伙鞑靼人,把他们全杀,再沿着路走,就找到你。”
“找到你……”李治烽声音又开始发抖。
游淼哽咽道:“是你自己要回去……说不让你回去……”
两人相对沉默片刻,李治烽点点头,看着游淼,嘴唇动动,似乎想说什,却又没说出口。接着他继续切那截人参。
游淼光看着他切人参,忍不住又问:“这是什地方?住在大安城里不危险?”
李治烽示意他别说话,再等会儿,用手把肉干撕开,浸在参汤里烧软,端着过来喂他。
这下游淼才总算真正活过来,他手动动,虽然全身都在疼,却勉强能动弹,李治烽喂他喝几口,游淼又忍不住咳嗽,说:“不吃。”
李治烽便去收拾东西,帐篷外时而传来声响,每次有声音时,他都会微微眯起眼,侧耳辨认。天色渐暗下来,游淼躺着看外面,帐篷缝里光没有,李治烽换帐顶蜡烛,琉璃灯五颜六色光便映在游淼双眼里,像是做梦般。
李治烽收拾完东西,自己吃点面饼,便坐在游淼身边,用匕首切人参。
“那是给吃吗……”游淼问道。
再醒来时,他看见五颜六色光在帐篷顶上旋转,那是他曾经挂在屏风后琉璃灯。人参气味传到鼻子里,游淼想起来,但稍动,全身便散架般地剧痛,他呻|吟声,帐篷角落里正在切药李治烽便放下东西过来,眼里带着惊恐。
“你……”游淼动动嘴唇,李治烽马上抱起他,连手臂都在发抖,把游淼抱在怀里,游淼全身不能动弹,被李治烽抱得有点疼,心里却很高兴。
“好点?”李治烽声音发颤,看着游淼双眼。
“活过来……”游淼问,“这是哪儿?”
“大安。”李治烽声音压得很低,朝帐外看眼,说,“尽量少说话。”
“鞑靼军营里。”李治烽头也不抬,答道,“他们帐篷。”
游淼惊,想起他们处境,说:“要怎离开?硬闯?”
李治烽道:“不能硬闯,硬闯就是死路条,你听安排。”
游淼于是又安心下来,他朝李治烽断断续续说些
李治烽点点头。
游淼说:“你怎找到?”
李治烽:“十月十五上京,走南路,碰上汉人和羯人在粱西开战,汉人兵败,胡人毁西水桥,烧船。十月初五改走北路,边避鞑靼人边找路,都过不去,只能翻过将军岭,翻山过来,腊月二十九到京城,已被鞑靼人占。…………”
李治烽就像竹筒倒豆子般说大通,竟是说得不住喘气,游淼怔怔看着他,他也看着游淼,忽然不说话,上来抱着游淼,不住亲吻他,吻住他便不动,眼眶红得吓人。
“后来呢?”游淼又问。
游淼心中惊:“还在鞑靼人地盘上?”
李治烽道:“他已经走。”
游淼不太明白,但李治烽既然来,也就意味着自己安全,心里放下块大石。
“饿。”游淼说。
李治烽忙放下他,到帐篷角落里去翻找,找出包肉干,游淼道:“给吃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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