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徽问:“李延呢?他让咱们先跑,他怎办?”
林洛阳道:“先想法子把手铐脚镣取,否则动静太大。”
“都别说话!”游淼说。
他躬身给平奚试次,脚镣铁环太粗厚,又是生铁打制锈迹斑斑,匕首再锋快也不可能切开脚镣部分,游淼只得把匕尖塞进脚镣间锁链,挑开缝隙,扳开后摘下环
“你留着……你留着……”李延把匕首放回游淼手里,喃喃道,“见你嫂子就想法把她救出来……”
游淼与李治烽离开,赶向关押其余人地方。沉默夜里,游淼忽然问道:“你跟们起走?”
李治烽看游淼眼,说:“送你们到蓝关。”
游淼默然点头,李治烽似乎还想再说句什,游淼却问:“你以后去哪?回犬戎族地盘去?”
“犬戎族没有地盘。”李治烽答道,“你又忘。”
都在大营中后方,不可能放在城边上,这里马匹只供信报兵往来所设,俱是短途马。游淼在坡上等候,李延喘着气,头发上满是冰雪,哆嗦着抓住游淼衣袖,嘴唇发抖。
“什?”游淼道,“李延?李延!”
“救……你嫂子。”李延在游淼耳畔虚弱道,“别管,救她回去……”
“救不。”游淼低声答道,“你也看到那情形,救不她。”
他依旧记得临别时唐氏悲伤那瞥。但李治烽再有办法,也救不出唐氏,能把李延要到手上,全因他妻子就在花刺手里。若贸贸然去讨要唐氏,极有可能触怒花刺,李治烽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,不能让他有危险。
游淼想起来,这是李治烽不知道第几次提醒他,犬戎是没有家。但他难过得要命,只要想起来就像有人要硬生生地把他心里块撕走,只得不住没话找话来说。说得昏头昏脑,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要说什。
囚牢所在低谷处是个风口,进去寒风就像刀削般凛冽且令人难受,游淼抽出削铁如泥匕首,囚室外却没有人看守,天实在太冷,鞑靼兵们都跑光。留下个光秃秃囚室,外面上把生锈锁。
“子谦!”
游淼靠近,铁窗处便有人惊呼,游淼忙示意不要说话,上前使力,李治烽过来以肩膀顶着,两人合力将锁撬开。囚室内叮当作响,个……两个,少年们戴着手铐脚镣踉跄出来,过个游淼算个,共十六个。
“马够吗?”平奚出来第句问道。
“救你嫂子,不能让她个人留在这里……”李延说,“命没关系……”
“不行!”游淼咬牙道,“你知道把你弄出来费李治烽多大力气吗?现在稍不小心,就会连累他死在这里!”
正说话时,坡下李治烽声唿哨,游淼顾不得与李延再说,拖着他滑下去。李治烽已将那鞑子守卫解决,尸体甚至没流血,软绵绵地趴在雪地上,想是被扭断脖子。游淼过去快手快脚地脱下他衣服,给李延换上,又逐解开马匹缰绳,将奄奄息李延扶到墙边,让他靠着根木桩,毛帽压下来挡着双眼,两手抱在胸前,又朝他手里塞把匕首。
“老天保佑天启……”游淼颤声道,“李延,你自求多福罢,去救人,待会儿就回来。”
李延靠在火堆旁,稍稍缓些,眼里全是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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