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烽点头,便负手于背,出将军府,游淼心头大石落地,忙半抱着李延,把他带出去。
城外小马厩前有两名鞑靼兵在看守马匹,军马
花刺声下令,外面兵士便举起棍子,棍下去,将李延打得闷哼声,不住躲让。
花刺饶有趣味地说句话,汉人翻译又道:“家将军请沙那多殿下前去喝酒。”
李治烽淡淡道:“不,冒失前来,已打扰将军,亲眼看着把这厮打顿就行。”
两名兵士踢球般,将李延打过来又打过去,李延初时尚且双手护着头躲避,及至被棍打在头上,赫然眼冒金星,连哼也哼不出来,死狗般地摔在地上,兵士棍棒再下去,李延先是呕堆晚饭,又开始呕黄胆水。
游淼看得不忍,抬眼看李治烽时,却见花刺抱着个女人出来,花刺松松搭着袍子,身肌肉孔武纠结,袒着满是黑毛胸膛,怀中搂着李延妻子唐氏。
光相对,吃着吃着,游淼抽鼻子声音很低,却清晰可闻。他眼眶通红,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,而李治烽并没有开口安慰他,也没有像从前那样,把他抱在怀里。
游淼喉里哽着滋味全是苦,他断断续续地把面饼朝嘴里塞,哭得全身发抖,却强忍住没有哭出声来。
“不吃。”游淼哽着说。
李治烽默默点头,大口吃起烤饼与羊肉,游淼从脖前解下母亲留给他玉佩,那玉佩辗转流离,曾经在捡到李治烽那天,从游淼身上到李治烽身上,再由李治烽在科举时还给游淼,国破那天游淼被俘虏,玉佩也随之丢失,然而李治烽将他救醒那天,玉佩又回到游淼身上。
游淼把玉佩拴在李治烽手腕上,李治烽转头,手按住游淼手指,游淼却反而按着李治烽手,把手指抽走,说:“你要去救人,怕你有危险。”
“且慢。”李治烽说。
李延浑身抽搐,在院中爬行。
唐氏眼中泪水盈盈,转过头不忍多看,花刺却拈着她下巴,强行让她侧头,看李延挨打模样。
李治烽沉吟片刻,说:“此人想带走教训,免得污将军院子。”
花刺唔声,注意到唐氏神情,便副欲言又止模样。李治烽又想许久,断断续续地说句鞑靼话,花刺会心笑,不屑扬手,示意李治烽领去就是。
李治烽眼睛红,游淼却不待他拒绝,也不容他回答,起身离开帐篷。
北风呜呜地吹着,天黑得很早,游淼出外走几步,李治烽便默不作声地追上来,刺骨寒风令游淼牙关打颤,他却没有回头,始终走在前面。
前后地走很远,游淼专挑巡逻兵士少地方走,李治烽服饰华贵,偶有过路鞑靼兵都意识到他身份不寻常,遂纷纷朝他行礼。游淼上山坡,李治烽整衣冠,来到座宅邸前,朗声说几句话,兵士忙前去通传。
花刺正抱着个女人又啃又亲,李治烽入内,游淼便站在院子里等着。少顷只见衣裳褴褛李延被两个士兵架出来,扔在地上。李治烽负手走出,长身而立站在院中。
内里花刺哈哈大笑,名通晓鞑靼话汉人翻译恭恭敬敬朝李治烽说:“将军说,这厮既是得罪殿下,将他在此打死不妨。贺沫帖儿将军处,家将军自会前去分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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