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淼听到这话,颇有点受宠若惊,然而转念想,巴图应当是从小孤独长大,被母亲管得甚严,身边也没几个朋友。若是他当年还在当纨绔时,要认识个会玩会闹会吃喝朋友,多半也会很喜欢。
但巴图为什没有鞑靼同龄朋友,这也是个不容忽视信号。游淼隐隐约约感觉到,宝音太后是亲南亲汉派。她会教巴图解中原文化,学习汉人语言,这次巴图与他交朋友,说不定也是宝音太后授意。
游淼叹口气,勉强笑道:“私底下可以这叫,但是陛下毕竟是陛下,手
游淼吓跳,忙把脚缩回来,巴图也醒,揉着眼睛起床,外面便有人进来伺候,李治烽给游淼梳头,侍卫们给巴图编辫子。
巴图笑道:“你还没回答呢,方胜儿。”
巴图用鞑靼语称呼游淼名字,多少带点族中少年郎互相揶揄口气,他用不流利汉话翻译过来,便加个“儿”字。令游淼想到那句“叠作同心方胜儿”,不由得莞尔。
“回答什?”游淼好奇问。
“贺沫帖儿……”巴图笑吟吟提醒道。
淼解释道,“自己想出来。”
游淼待在山庄里没事做时候,就喜欢按着《墨经》上图,做些微缩小机关,新奇小玩意层出不穷。这个磨粉器可以随身带着,磨米、面、麦,胡椒花椒甚至茶叶。数百年前中原人喜欢将茶捣成粉,伴着奶、糖与盐起吃,游淼偶尔也会尝尝这种复古喝茶方式,并加以改良。
“不错不错。”巴图对游淼佩服得五体投地,游淼又把手摇磨粉器送给巴图,巴图渐渐地已经把游淼当做好朋友,晚上还要求与他起睡,昨夜事情办半便被聂丹打断,游淼本想今夜继续,奈何巴图拉着他不放,便只好进王帐。
当夜,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狼嗥,巴图躺着与游淼说个没完,游淼连着两天没睡好,已经困得不行,奈何巴图没半点倦意,只得有搭,没搭地应着。
“……南边人怎说?”巴图说着说着,忍不住问起游淼,南人对他评价。
游淼马上出身冷汗,自忖昨夜不知道太困说不该说话没有,忙朝巴图使眼色,巴图稍想就会意,然于心,但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。
游淼心底惴惴,不敢再多说,侍卫送食物进来,巴图便道:“去外面吃罢。”
于是众人又捧着食物到帐外去。
巴图言不发,若有所思,早饭吃完后,众人便收拾东西,上路进山。路上巴图与游淼若即若离,李治烽带着询问眼色看游淼眼,游淼示意他安心,催马赶上去,忐忑道:“陛下。”
巴图看眼游淼,又恢复笑容,说:“你叫巴图末就行。”
游淼迷迷糊糊,心道自己在南边时候跟赵超把酒夜话,到北边,又与鞑靼可汗睡张铺,人生也真是无奇不有。
“应该……”游淼想想,在睡梦里说,“说得很少,说贺沫帖儿将军……倒是很多……”
“哦?”巴图问道,“说他什?”
游淼实在撑不下去,打起齁。
夜过去,狼嗥声此起彼伏,反而像是在催眠般,游淼只记得天很快就亮。睡得他全身酸疼,揉揉眼,发现自己脚架在巴图胸口上,巴图还在打呼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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