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贤妃叫姚文秋把她扶起身来坐着:“说多少次要沉住气,气呼呼地做什?叫人传个话,让她们重新算就是——你去问她什?不是什大事,不用亲自去问。”
“御下之术,讲是张弛有道。太松不好,太紧也不好。譬如她们收底下人孝敬事,你当阿娘和皇后娘娘不知道?水至清则无鱼,你总得让人有点利可图。尚寝女官进宫多年,诸事妥帖,在宫里有些体面,若是敲打敲打就能让她消停,给她留着体面又如何?此事原也不大,你若亲自去问,反把它闹大。你记着,凡是能句话就解决,定不要多说第二句。”
姚文秋听得津津有味,见娘娘停下来赶紧举手发言:“娘娘,那要是这个女官非说她没算错怎办?”
这道题康乐公主会:“过完年就可以把她换!随便找个什由头换!”
姚文秋感受到学渣自卑,
文秋,连靠在榻上咳着林贤妃都跟着夸:“正是说呢,秋秋连花开都不忘带进宫给咱们看。花是易得,孝心却难得,咱们小四有福气。”江皇后和德妃左右坐在榻边,也是笑眼盈盈,姚文秋就不好意思起来,时脑子抽,就把恭王讲给她听故事讲给娘娘们听。
她讲得声情并茂,最动情处险些掉眼泪,娘娘们听着听着却都瞅向宋婕妤,故事讲完,宋婕妤脸茫然:“这个故事,不是写吗?”她转向德妃,“你儿子不是只读圣贤书吗?当初讲这个故事他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?如今居然拿它去哄媳妇?”
温贵妃表示理解:“他都有媳妇儿还要脸做什。”
不要脸恭王事务繁多,无暇常去看沉疴日重贤妃娘娘,姚文秋就三日两头往她宫里凑趣儿。贤妃娘娘只手支着头,边咳边指点她和康乐公主看账本,姚文秋原也学过,管恭王府也算管得凑合,可经贤妃娘娘指点起来,又觉得自己都不配提个“管”字。
腊月里,林贤妃咳都咳不动,整日伏在枕上微微喘着,姚文秋替她顺着胸口,康乐公主坐在旁念阖宫上下月俸该发多少,念完贤妃眼皮子都没抬下:“尚寝局错。”
康乐公主手忙脚乱去翻账本,贤妃娘娘就笑她:“这也要翻,尚寝局九月里,位典设得恩典出宫去,位司苑调去未央宫,都没选人补上去。尚寝女官上月不是还在未央宫说,她那里还空两个女史,要等开春并补上。怎发下月钱还跟去年样?”
康乐公主面有愧色,趴在榻边垂头丧气:“孩儿还是不仔细。”
贤妃伸手拍拍康乐公主头,“你既主动在皇后娘娘跟前领这个差,就要做好——这不是银钱事。皇后娘娘待宫人不薄,年年腊月、正月给都是两倍月俸,还不算除夕夜红封,这点钱算什——只是不能任她开这个头。银子,主子赏多少都使得,自己使手段欺瞒主子从公中昧下来万万使不得。”
她拉过姚文秋和康乐公主手,轻轻拍拍:“你们自己当家,心里定要万事有数,你若心里没谱,她瞒你次瞒过,以后就会瞒得更多,旁人有样学样,早晚要惹出祸事。”
康乐公主大约越想越气,鼓着嘴说:“嫂嫂且陪着阿娘。阿娘,孩儿这就去尚寝局问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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