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吧。”闻清徵看着他,说不出拒绝话。
“求师尊在沈昭进入内门之后,还能准沈昭随身侍候。……不想离开紫华殿。”
他知道,进入内门意味着更变身份,也更变住所,宗内会为每个内门弟子都置办方洞府,沈昭理应也该拥有自己座小山,在其中开辟个洞府。
但他不想出去,他即想做师尊亲传弟子,也要陪在师尊身边。
沈昭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会轻易满足人,他很贪婪,贪婪到想要呼吸着师尊身边空气,想要时时刻刻看到他,想要更多……
“……”闻清徵听到他说在万妖山岭遇到魔修,蹙起眉,本就泛白脸色愈发冷凝,“魔修?不是早就销声匿迹?”
他素来厌恨魔修,听到魔修出现,好像有卷土重来迹象,心中隐隐有些担忧,但又为沈昭感到高兴。
青年脸上罕见地露出笑容,眼角微弯,恰如长河破冰,暖风袭过岸边树树桃花都绽开来。
“知道你不会让失望。”
“是。”沈昭听着这话,心中百感交集。
桩心事,现在,还有更重要事情等着他去办。
沈昭也眼都没有看他离去背影,他们两个现在是两看相厌,也就是在闻清徵面前才勉强维持着和平。
沈昭默默地去打几桶热水,桶桶地拎进闻清徵寝殿浴桶里,用手背试试温度,才对着纱帐里模糊人影轻声唤道,“师尊,热水已经备好。”
过会儿,纱帐里才传来人声,声音有些沙哑,“昭儿?”
沈昭不知为何,瞬间有些抵触心理地不想回,咬着唇,但还是‘嗯’声。
闻清徵看着少年,动动唇,却蓦然觉得心尖痛,刚刚被种到体内蛊虫似乎咬他口。
他瞳孔收缩,心中愕然。
情蛊能断人七情六欲,助他修行,相应地也不是十全十美。作为代价,他不能动情,不能有寻常人情愫,若是心弦动,攀附在心头蛊虫就会吸食他精血,啃噬心头之肉来警醒他及时扼杀这段情愫。
闻清徵自种下情蛊几十年来,从未为人动过心弦,却在少年问他可以不可以准他长留
他是从来不会让师尊失望,当看到青年脸上漠然表情时候比受多大惩罚还难受,但现在却觉得心头有些酸涩。
沈昭抬起头,对上青年浅色眸子,蓦然跪下。
闻清徵怔,“你这是做什?”
“沈昭想向师尊求个恩典。”少年跪在他面前,目光紧紧盯着他,像是飞蛾扑火,眸中炽热真挚感情让闻清徵瞬间恍惚,觉得自己像是被顶礼膜拜仙人。
沈昭看着他目光直那虔诚,虔诚到让他觉得自己不配。
“你那早就回来?”
双苍白细弱手拨开纱帐,沈昭盯着那双手,只觉得那双手像是冰雪雕成,连骨头都合该是白玉做,好像碰就会碎。
少年眼前血色愈重,心中烧灼更盛,只想直接压过去,却又苦笑着想,要是自己这样做,怕是真要被从这清净峰里扔出去。
沈昭低着头,没让眼中血色让师尊看到,平静回道,“因为在山岭碰到魔修,所以试炼提前结束。”
他伸出手,掌心静静地握着枚洁白玉牌,道,“师尊,弟子已经是内门弟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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