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总是在旁边说:“这个不准呀,小晚在长树也在长。”
外公就会笑呵呵地摸头,“小晚长比树快。”
站在家门口木栅栏外,看着熟悉白桦还有从围墙上坠下来密密麻麻开热闹喇叭花,跟江沨介绍:“哥,这就是家。”
话音刚落隔着栅栏看到门从里面被推开,那个头发花白,穿着靛蓝色布衫背有些佝偻身影让心口阵惊悸
“嗯。”他说。
“也记得你小时候。”说。
“那已经不是小时候。”
“怎不算,你也只比大三岁而已。”
血缘真是很奇妙种东西,仅仅是改变个称呼,却觉得和江沨离得这近,像是从小起亲密无间长大。
在有限记忆里,实在是没有这样被当做孩子对待行为,小时候外公总是喜欢把扛在肩上,或是让骑在他脖子上,再长大点到江怀生家里好像直接跳过童年。
所以这个动作对来说太过陌生和奢侈。
迅速地环顾四周,学着许多被拉住孩子样慢半步跟在他后面。
直到坐上那辆看起来快要散架客运车江沨才松开手,把手上东西放在座位上面置物架。
们两个并排坐在靠窗两人座,座位拥挤,他腿只能勉强地塞在座位间。
汽车站里,各色各样人背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,有从各个乡镇到省城或是更远地方谋生存,也有拎着天南海北特产盒子要回家。
和江沨挤在排队买票队伍里。
前面阿姨背上绑着个小娃娃,正在竭力地扭头看向们,想想,从背后把书包拽到前面来,拉开侧边口袋掏出根棒棒糖,是之前杨小羊塞进来。
递到她手里,她咿咿呀呀地笑。
还有根,转过身递给江沨:“哥,吃糖吗?”
“哥,”觉得叫他上瘾,“你大学报什?”
“海大。”
“哦。”
想说以后可以去看你吗,但是太像离别话,暂时不愿去想他还会回海城这件事-
家门前有颗白桦树,以前小时候每年生日外公都要领着站在树前在树干上划道,看看有没有长高。
车开摇摇晃晃,把车窗拉开些让风灌进来。
窗外很快就变风景,同里是省城下面最偏远地区,车上人陆陆续续地下车,头抵在车窗上看路边飞掠而过白桦树,被晃有点晕。
“哥,”说,“万他们不认识怎办。”
江沨像是想下,“你没怎变样。”
“你还记得小时候啊?”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,希望他能多跟聊会儿,好让忽略心脏发颤恐惧。
他说不吃,还是拆开包装递到他嘴边,“吃吧,不知道什时候才能排到。”
接过两张玫红色只有半个手掌大汽车票,们顺着大厅里指示牌找候车区。
尽管这里人都面无表情,但还是发现几乎所有路过江沨人视线都会在他身上停留几秒,甚至更久。
他实在是和这里格格不入,像是个从天而降发光体。
在走在前面第三次被路人背后行李撞到时候,江沨双手按上肩膀把按在原地,然后就像大厅里其他家长拉孩子样,扣住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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