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婆家江沨倚在摩托车上提起“姥姥姥爷去世很多年”时上下剧烈滑动喉结像是卡带样帧帧地,反复地在眼前播放。
到底为什?
明明是希望他什都不缺,把外公外婆分给他,想把切都献给他,却不曾想到头来,害得他失去姥姥姥爷是。
喉头干涩发痒,端起茶杯送到嘴边,像是濒死鱼样大口吞咽,尝到那天咬破江沨嘴唇时样腥甜味道。
们血味儿果然是样。
原来江沨说在姥姥家见过大雪是这样。
怔然回神,发觉心口位置正被那块他亲手给系上平安锁灼灼地烧着,把冰冷胸腔烫出个洞又顺着破皮滋滋地蔓延开,和阳光灼烧空气声音混在起。
陈阿姨还在说什,有点听不清。
不知道她是什时候发现和江沨关系,或许是那天他坐在书房落地窗前看书,衔着颗草莓去跟他接吻时,或许更早。
总之家里是危机四伏,早知道,却忍不住次次地淌过雷池,去舔刀尖上蜜。
江怀生当年到边境打开贸易渠道后公司发展越来越快,合伙人之间却因利益问题产生罅隙,直至三年后彻底分崩离析。
他做那些荒唐事被私下广为宣传,甚至有人到们那个边陲小镇偷拍和妈照片寄到江怀生家,企图威胁他让股。
却不巧被怀着江浔正在待产陈阿姨收到,大动胎气。
家里兵荒马乱,江怀生边囿于公司周旋边焦头烂额地照护陈阿姨。彼时江沨只有六岁,实在没人能顾及他,江怀生只好给他买张机票托送去北方姥姥姥爷家。
陈阿姨说到这里,覆在手上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,“爸妈……”
“小沨是个好孩子,都是错……是从小教他姥姥姥爷
机械地把手从她手里猛然抽出,指腹被锋利纸页边缘划破,溢出串血珠。
小血珠挂在指尖逐渐汇聚,坠落进茶杯里,血丝四散,茶水变得浑浊。
这瞬间,突然很想放声大哭。
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什,在以为所有事都越来越好时候,在步步为以后缓慢又坚定地前行时候,在以为总算要抵达终点能喘口气时候,却突然被告知前面根本没有路,是断崖。
回头望,身后路也正在接二连三地塌陷。轰隆隆地,徒留人钉死在原地,满目皆疮痍。
她声音像是裹茶水样湿润却微弱,闭下眼才缓缓接上:“爸妈去机场接他路上出车祸,货车超载路面又有冰,拐弯时打滑侧翻,把他们车压在下面……”
“接到交警电话直接昏迷,等你爸赶过去时候……小沨,小沨个人抱著书包蹲在殡仪馆门口……”
正午太阳直直地透过竹帘缝隙刺进来,把空气都灼烧滋滋作响,却顿时浑身冰凉,脑子里“嗡”地声。
几乎能想象到江沨小小身子蜷缩起来,险些被雪埋没,只露出那双又黑又大眼睛,从天亮望到天黑。
他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什,被交警从机场接出来,辨认身体盖着白布两张熟悉却血肉模糊脸,点头确认之后甚至来不及再叫声“姥姥姥爷”就被领出去等江怀生来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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