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任何缓冲余地,李聿接着说:“钥匙你没有还。”
“分手就分得清楚点。”他最后补充。
语气并不重,但落在耳朵中却像某种立即执行宣判。
宋双榕眨眨眼,并不觉得悲伤,只是想不该心存侥幸,拿不属于自己东西。
通话仍在持续,他张张嘴,尝到咸凉液体,几秒后总算意识到自己在平静地流泪。用手指去横截,却拦不住,眼泪直直地滑到下巴。
这次何应雨回得很快,语气恶狠狠,说:“正在吃,拿三份饭,不把剧组吃穷不罢休!”
宋双榕回:“加油,会见。”
只是没营养聊过几句,他感到轻松许多,不再有被人追赶般慌张,但出校区时,又无意识地往家属院方向走近十分钟。
身旁是灯光缭乱招牌,宋双榕停住脚步,四下看看,走进便利店买瓶水,站在路边口气喝光后,才重新走回正确路上。
抵达荣楼外小巷时,离十点还差十多分钟,宋双榕拍张照发给何应雨,说自己到,在路牌下等,让他不用着急。
比起分手,宋双榕觉得自己更像是丢工作,因业绩不达标,整日里惴惴不安,最终精神崩溃,主动递交辞呈,灰头土脸地离开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远离担惊受怕日子而放松,还是为丢掉工作而难过。可能二者兼有之,但更多是麻木。
宋双榕快速穿越街道,路灯在眼中变成团团湿晕,又被被抛在身后,到宿舍楼下时,他背上已经出层薄汗。
恰好碰见下楼打水同学,打趣他:“跑这快,后面有人追啊。”
宋双榕想牵动嘴角,但脸很僵,试两次才勉强地笑出来,跟对方打招呼,说:“外面太冷。”
模糊视线中,李聿家那扇门好像又次在眼前关上,隔绝所有光线,“砰”声,两年美梦破,化作墙角白灰,簌簌地落他身。
刚按下发送,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宋双榕以为是何应雨,条件反射地按下接通,然后才看到屏幕上“李聿”二字,名字后面还有他备注只小鱼图案。
心突然跳得很重,四肢发麻,许多情绪糅杂在起,宋双榕来不及反应,立刻把手机举远,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交流样。
直到计时数字跳到十二秒,他听到遥远声音:“你——”
李聿只说个字,又停下。
等几秒,宋双榕犹豫地拿近手机,停在距耳朵十公分位置,想确认李聿是不是拨错号时,突然听到更清晰声“宋双榕”。
等呼吸平复,他掏出手机,看到何应雨十分钟前发来条语音。
背靠楼内瓷砖墙降温,宋双榕将语音点开,凑近耳朵,在乱糟糟背景音中,听见何应雨叫他“榕榕”,又讨好地说自己昨晚醉酒归宿,用错手指开锁,超过安全次数后,门锁被冻结。
“不过,这里有备用门卡!”他着重强调,又叹气:“今晚要拍大夜,唉!你打个车到荣楼来吧,十点在路口等你。”
荣楼是北华大学附近座戏园统称,离南校区不算远。宋双榕看看时间,决定步行前往。
他把镜头箱寄存在宿管处,给何应雨发消息,说“好”,又问:“吃饭吗,用不用给你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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