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庆结束前,那位室友因工作需提前离场,特地来和李聿告别,祝他也能丰富人生、早日成功。
李聿当时回他:“多谢,不必。”
李聿是情绪稳定成年人,哪怕宋双榕变心,要分手,也远不至于令他如室友那般形容狼狈、伤心欲绝,只是他忽然想到,赴美参加竞赛这周,每晚九点回到酒店,都能准时接到宋双榕来电。
因为时差,宋双榕通常才刚醒来,要迷糊好会儿,才能正常对话。
第三天晚间九
李聿抽出沓草稿纸,凭借记忆,开始复盘本届数论竞赛中题目,工作时间如同往常样,身旁少宋双榕捣乱,效率反而更高。
写至第四题,他觉得书房气流循环不畅,又起身将门打开,目光从沙发巢穴上扫而过,没做过多停留。
回座位时,透过窗户,李聿看见不远处银杏树下,有团疑似宋双榕虚影在晃,沿椭圆路径匀速运动。
他面向李聿这栋楼时,不知出于什原因,李聿往侧边挪动少许,站在墙壁后面,直到依据宋双榕步速,推断他已经转弯,才重新回到窗前。
看大约三分钟,李聿重新回到座位上,专注地进行题目复盘。
门关上,玄关柜中块宋双榕奖牌顺势倒下,李聿伸手扶起,拇指不经意间按在名字上,顿不足秒,便松开。
他不觉得是自己关门力气太大,反而想宋双榕连奖牌都放不好,还总狡辩不承认。
房间里情况同样糟糕。
自己只是离家周,茶几上堆满电影碟片和翻开书籍,沙发与地毯被颠三倒四抱枕淹没,李聿能通过大致形状,推断出宋双榕给自己筑个巢,侧卧蜷缩姿势居于其中,犹如动物冬眠。
不知道能让宋双榕变心那位,是否知道他私下生活如此混乱。
这届竞赛题目难度较低,不需要费太大力气,全部完成后,李聿将稿纸按顺序整理好,用曲别针固定,放在桌角,又起身往窗外望眼,不见宋双榕影子。
李聿在本科期间,还住四人寝时,曾见过他下铺同学失恋模样。整日沉迷烟酒,消沉不已,酒后时常抱着室友哭诉,问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够好,致使佳人另觅新欢。
因为李聿座位离他最近,因此被迫听近半学期。
到学期末,他因为挂科太多,被迫留级,好在听闻后来奋发图强,如今已经成为出色精算师。去年北华大学百年校庆上,两人意外相逢,室友热切地拍李聿肩膀,感谢他曾经耐心聆听,还分享句自认励志话:“能越过段情伤,才是男人成功标志。”
当时宋双榕也在场,在旁笑得发抖,回家后还编则爱情故事,扬言要拍成短片。
李聿不带感情地想。
他从地上捡起两只抱枕,拍拍,想将它们归位,又觉得既然已经分手,自己也无需再替宋双榕收烂摊子,便越过杂物,径直走进书房,关门。
相较于客厅来说,书房里宋双榕痕迹较少,他虽然生活习惯差,但学术态度还算端正。
整面墙书架从中间分为二,左边是李聿数论资料和手稿纸,右边是宋双榕电影学书籍,以及他到处搜集来珍贵碟片。
因数量庞大,他还用个吻,换去李聿最底层排空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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