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李聿所知,和宋双榕同届学生,早已开始各自谋划出路,连自己助手杜牧林,都在为转正焦头烂额,但宋双榕却无所事事,整日把时间浪费在游街串巷中,甚至为部或许没机会上映影片,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。
李聿不忍心打击他乐观,也早已习惯替宋双榕解决难题,他请合作教授开推荐信,又帮宋双榕完善简历、整理作品,最后递交。
确认他信息已经被系统顺利录入,接下来等待面试通知即可,李聿关上电脑,走至书架前站定。
宋双榕文身,是李聿曾画下枚函数图像,按照复合计划,
如今遇到契合人,自然不用再费时费力。
在曾经透过屏幕窥视无数夜晚中,宋双榕某刻确有过不甘,但更多是没来由害怕。
七点整,影片开始播放,六排六座仍是空。
宋双榕在黑暗中眨眨眼,忽然之间明白,他害怕也许就是此刻——李聿抽身离去,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被选择-
李聿迄今为止人生中,从未有过如此失控时刻。
背影照,宋双榕将图片点开,放大,看到李聿仍穿着印有院徽羽绒服,旁姜微仰着头,像是正在对他说什。
天色微暗,路两侧树干与灯柱上,满挂着圣诞彩灯。
发帖人称,今天傍晚五时许,在校门口偶遇他们。
下面回复中,大多数人猜测,也许接下来冬季数论赛事,两人会再度合作,也有条评论说:今天是平安夜,说不定是在起过节。
影厅内灯光忽地熄灭,手机光线刺得宋双榕眼睛有点酸,他把屏幕关上。
十二月二十四日早六点,他和往常样,在对数学问题思考中醒来,而后边读报边吃早饭,期间目光落在仍未整理沙发上,分神片刻,但并未影响整体进度。
日常工作完成后,李聿走进书房,仔细检查过助理负责课题进度后,又打开学院网站,登陆后台程序,查看他替宋双榕递交推荐信与简历。
暑假期间,李聿听研究所内同事提起,北华大学下届教师招聘名额将骤缩,尤其是南校区几大艺术类学院,甚至有可能缩编。
后经过多方打听,李聿获悉,研究所年后将开展项重点项目,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赞助,为期三年,项目面向校内招聘名影像宣传员,期满即可校内转岗。
李聿曾暗自给宋双榕做过职业分析,结合通勤距离、工作时长、未来发展前景及环境相对安全等限制条件,得出他留校任教是最优选择。
李聿是不过节日,但两年前平安夜,他站在南校区门外圣诞树下,递给宋双榕枚钥匙。
当时宋双榕攥住,笑得有点想哭,扑进李聿怀中,感受他体温与心跳,莫名觉得将和此人相依为命,共度生。
不知道今晚,那枚被收回钥匙会不会转送给其他人。
荧幕上开始播放另部喜剧片预告,在满场欢笑声中,宋双榕想,也许李聿不会快速与人确定关系,因为他对感情态度近乎严苛,连向宋双榕告白,都要做长达五年规划。
但随即又想,是因为自己和李聿标准相差甚远,他需要漫长时间,来衡量利弊、判定风险,确认宋双榕此人对他人生无害后,才准许进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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