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没有想好下句话,李聿又说:“今天去看你毕业影片。”
“还在播啊?”宋双榕颇感意外。
“在播,”李聿停顿好会儿,才像是尽力地想出句赞美,“很好看,很……深刻。”
宋双榕不认为他真看懂,觉得好笑,也有些许动容,说:“谢谢。”
他们并没有聊很久,结束通话前,李聿忽然叫宋双榕声,问他:“电影最后,那个人坐火车走,是因为太失望吗?”
两人又聊几句,才挂断电话。李聿收起手机,拒绝同事午饭邀约,独自朝餐馆走去-
春节将近,宋双榕剧本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,初稿完成后,他请几位在行同学过目,收获不错评价和中肯意见,于是马上开始进行二次打磨。
北华市冬天日渐萧索,天空时常是灰白色,宋双榕有时坐在电脑前,从天亮到下个天亮,文档中不断变化字句,成为度量时间唯依据。
在又天准备靠外卖度日中午,陈北燕打来电话,言简意赅地说明,有位和宋双榕同乡出品人,在看完剧本雏形后,想找他聊聊,宋双榕记下对方联系方式,准备下午工作时间再主动联系。
关闭对话框,他上下翻翻,手指停在李聿名字上。
能连生日也忘记啊。”宋双榕再次不怎严肃地批评李聿,又送上祝福。
他张开手掌,向李聿展示用草编就、看不出是鱼鱼,跑到河边,把它放进水中,说“祝你拥有更广阔海洋”,然后让它乘浪飘远。
两年后,宋双榕哭时候,李聿就像又次地站在那条河边,水汽扑面而来。
宋双榕眼泪流速定小于河,但李聿还是迅速被淹没。
有相当长段时间,李聿几乎失去生理机能,只感受到宋双榕因压抑哭声而激起抽搐,于是他连“别哭”都说不出来。
他问得像是很认真,宋双榕不知道该怎回答,边思考,边告诉李聿,“每个人对作品都有不同理解,结尾并没有标准答案。”
“但是,”他犹豫下,还是说:“拍时候,没有那想。”
通话结束后,宋双榕起身,走到床边,从枕头下拿出李聿给他钥匙,看很久,又握握,才放回原位,继续修改剧本。
自那晚分别后,虽没有再见面,但李聿几乎每天都联系宋双榕,也并无要事,通常在中午问他是吃饭,晚上问有没有时间通话。
宋双榕专注于剧本中,看到消息时总是已经间隔很久,昨晚他提前设置提示音,在李聿发来消息后,回拨过去,通话声响几秒,李聿才接起来,却不说话。
“李聿?”宋双榕开口。
他“嗯”声,问:“今天不忙吗?”
宋双榕回答:“还好。”
李聿把衬衫拿在手上,握五分钟,才下床开启新天工作。
中午十二点时,他接到母亲发来消息,询问是否有时间通话,李聿回拨过去,她向李聿打听放假时间。父母退休之后,在南方座海岛上购置房产,李聿每年寒暑假前往两次看望他们。
他告诉母亲:“今年春节不能去。”
母亲问:“怎,暑假时候不是说这次会带伴侣来?”
李聿不太想答,只说:“有工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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