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眨眨眼,再度望过去确认,真是那幅图,棵树和条鱼。又反应片刻,他意识到这是李聿文身。
图案下方,似乎还有行字母,宋双榕睁大眼睛,想看得更清楚点,但李聿已经穿好衣服,转身之前,说不清为什,宋双榕又把眼睛闭起来。
他能感受到李聿站在床边,看他很长时间,久到宋双榕装睡到真又睡着。
再次醒来时候,李聿已经走,房间里很是安静。
宋双榕躺在惯躺侧床边,盯着天花板,呼吸
李聿不知道宋双榕看上他什,他想好好表现,对宋双榕好,让他不后悔选择李聿决定,于是也努力地做,但效果却适得其反。
直到宋双榕搬出去第七十七天,又再度躺回李聿怀中时,李聿突然明白,他不能把宋双榕当做随便某个人来对待。
宋双榕不是酒店住客,不在意房屋是否整洁到丝不苟,也不是李聿学生,不必时时提醒他论文进度如何,更不是学龄前小孩,事事要李聿帮忙做决定。
他是李聿伴侣,是爱人,他选择和李聿恋爱,只是想从他这里获取爱,不要其他。
李聿后悔明白得太晚,浪费许多时间,同时又在心底庆幸,宋双榕愿意再给他次机会。他记得昨晚他说很多,宋双榕偶尔回应,但最后主动拉他手。
李聿做个梦。
早上六点,他如往常样准时醒来,梦里那只他苦苦挽留蝴蝶,双翅膀变成单薄肩胛骨,正随着呼吸,在他手中有规律地轻颤着。
半分钟后,他猛地意识到,昨晚发生切并不是梦,宋双榕此刻正在他怀中,蜷着身体,温热呼吸扑在他脖颈上。
李聿毫无醉酒经验,迅速回忆断断续续画面,又愣很久,动不敢动,怕吵醒宋双榕,丢失来之不易亲近机会,但宋双榕还是被细微动静惊到,鼻翼抽动两下,发出模糊,不愿意醒来声音。
宋双榕大多数时候是机灵、敏锐,只有没睡醒时,才会展露如此迟钝面。
拥抱着宋双榕,李聿又放任自己多躺半小时,才不舍地收回手,轻声下床。
他今早还要到研究所值班,很想让宋双榕留在家里,等他回来起吃饭,但又不想勉强他,最终只是站在床边,用手背碰碰他脸,然后出门-
宋双榕醒来时候,李聿正背对他,站在床边换衣服。
清白晨光从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,恰好落在他脊背上,宋双榕看见他左肩下方图案。
开始,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,否则怎会在李聿肩膀上,见到自己曾随手画下分镜稿。
李聿有经验地顺着宋双榕脊背上下抚摸,直到他呼吸再度趋于平缓,才停下来,在昏暗晨光中,面对面看他脸。
过去二十三年,李聿对于相貌并无主观审美标准,在他看来,个人长相是基因排列组合结果呈现,不必过多关注。
直到遇见宋双榕,李聿才有“美”概念。
他认为宋双榕符合切人类提出美学标准,既打动人又诱惑人,李聿被他吸引是再正常不过事,能成为他伴侣,则是概率学中奇迹。
因为宋双榕连手机好友都有四百余人,像李聿样欣赏他应该也不在少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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