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月嘉虽然回过神来,却险些跌茶杯。
几个人闲说,时辰就打发得飞快,过午时,内阁票拟递进来。
何怡贤翻前面几本,抬手让邓瑛过来,“你看着批吧。”
邓瑛珍重地接过,立在靠窗张条桌上,翻开奏本。
最面上本是御史黄然写,内容仍然是请立太子。
胡襄摇摇头,“那户部杨伦门心思想要在南方推行新政,能听这话嘛。”
何怡贤笑道:“你话他是不会听,但邓秉笔话,他未必不会听。”
说完,也没让邓瑛应话,转头继续说道:“虽然朝廷上都在奏请立皇长子为太子,但们不能厚此薄彼,这延禧宫如今金贵,她要什,缺什,叫二十四局不能省。”
“二十四局那些人都懂事得很,眼见陛下责罚宁妃,不就都捧延禧宫去嘛。”
“责罚宁妃?”
目,只是为让太监们帮助皇帝整理内阁递进来票拟,并伺候皇帝批红,绝对不允许他们参与到政务中来。为此,太祖皇帝还曾立下铁牌,禁止太监参政。
但到贞宁年间,朝廷事务越来越繁杂,贞宁帝在当太子时候被文华殿严苛规矩管得七荤八素,登基之后对政务并没有太大兴趣,年到头,只把财政上事务抓在手中,以共他和宗族肆意挥霍享乐。
邓颐趁此与司礼监相互勾结,默认司礼监太监替皇帝行朱批大权。
贞宁帝发觉,像何怡贤这样人,是实心实意儿地在为他着想,自己抓大放小,仍然可以做到耳清目明,于是,太祖皇帝铁牌慢慢地就蒙灰。
此时内阁票拟还没有递进来,尚在闲散时候,何怡贤示意几个秉笔太监都坐下,见邓瑛仍然站着,便道:“这是愿意受教养意思?”
这个人是贞宁二年探花郎,字斟字酌,文采斐然。
邓瑛挽起袖子,取笔沾朱砂,心下怅然。
年轻时候,他以为自己终会成为百姓上书,为天下谏言人,锦绣文章四海相传,交游遍京城,但是如今,他却成读奏疏文章人,尽管手中仍然有笔,每写个字,却都是铁牌下道罪行。
落笔时,他忽然想起宁妃问他那个问题,“如果人知道自己结局,会怎活。”
他究竟知不知道
何怡贤掐掐虎口,“什时候事儿。”
胡襄道:“哟,您老前两日在外头修养,儿子忘跟您说,前两日,陛下在养心殿责罚宁娘娘,这事儿,不知怎传得六宫都知道。”
何怡贤笑着点头,“那朝廷上还辩什呢?”
胡襄也笑,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邓瑛静静地听完这番对话,抬头见郑月嘉掐着茶杯,指节发白,便轻轻咳声。
“是。”
何怡贤笑声,“行,那就站着吧,总之你大多时候在厂衙那边,这里你就自便吧。”
他说完,看向胡襄闲问句:“听说延禧宫要得东西多啊。”
胡襄应道:“不能说是要东西多,是陛下赏赐多,您知道,蒋婕妤出身并不算好,家在浙江就只有那巴掌大块田,陛下抬举他们家,已经许诺,若婕妤诞下皇子,蒋家就要封侯,这笔厚赏,如今可不好挪啊。”
何怡贤道:“急什,蒋婕妤年初生产,等开春,跟户部提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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