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婉起先是比较认可主流观点,也就是《明史》上记载,说是有个宫女不堪苦
“是,不过军籍也有。”
“哦……”
杨婉没再往下问,背后那阵恶寒却点都没消退。
好在锅里汤此时开,宋云轻为缓解尴尬,便招呼杨婉汆羊肉。
羊肉下锅,原本清亮锅底就飘起层白色血沫子,杨婉有些下不手,比起将才掉筷子,她觉得这个腥膻场景更加不详。
李鱼吃口绿豆糕,含糊道:“都已经两个乳母在伺候,还挑吗?”
宋云轻道:“蒋贤妃怀孕时候,奶子府那儿就备下八十来个奶口,光禄寺每天四两肉,八合米地养着,隔不几日,地方上还给送物送钱,就为预备贤妃这胎呢。还记得,当年宁娘娘有孕,也不过备五六个,真正使上也就是两个,后来皇长子殿下满三周岁,宁娘娘就把乳母们都发放回去。再看看如今延禧宫这架势,哎……”
她叹声,“这宫里克扣咱们钱,不就使到这些奶口身上去吗?”
邓瑛将手握在膝上,有旁人在场,他坐得很规正,在杨婉眼中,看起来莫名很乖。
宋云轻问他,他便轻咳声,认真回应,“挑选乳母事,是郑秉笔在负责,本来宫里也没有常例,宁娘娘简朴,所以只使两个,但蒋娘娘年轻,延禧宫多使几个乳母,也是皇后和太后意思。”
看着杨婉笑,没有说什。
陈桦见此,捂着脑门道:“哎哟,忘,您也是个不敢回嘴。”
宋云轻起身向邓瑛行礼,杨婉也跟着站起来向邓瑛行个女礼。
邓瑛忙作揖回礼,“你们如此,还如何坐呢。”
宋云轻道:“督主您只管坐,不用理会奴婢们,今儿是杨婉做东,应吃食,碗碟,锅炭,都是要从她俸禄里出,奴婢们跟着坐陪,自然是要伺候起来。”
邓瑛发觉她神情当中不安,放下筷子侧身问她道:
“怎。”
杨婉看着沸腾汤底,却不知道怎跟邓瑛说。
她想起春夏之交那场“鹤居案”,那场为个宫人而杀三百人惨剧,也想起自己导师当年关于宁妃猜测。
鹤居案并没有具体年月日记载,大部分文献都只给出“春夏之交”这个模糊时间。
杨婉听到郑月嘉在负责甄选乳母,忽然背后阵恶寒,手里筷子冷不防“啪”声落在地上。
李鱼忙叼着糕饼钻到桌子底下去替她捡起来,“欸,你自己请客还掉筷子,这不吉利好吧。”
宋云轻闻话,照着他脑门就敲,“你瞎说什,仔细轰你下去。”
李鱼抱着头“哦”声,忙低下头继续咬他糕饼。
杨婉抬头问邓瑛道:“这些乳母都是附近州县挑送上来民妇吗?”
杨婉弯身将邓瑛身后凳子往桌前挪挪,“坐吧,云轻说话就这样。”
“好。”
邓瑛撩袍坐下,云轻等人也相继坐下。
陈桦翻着锅子底下炭道:“这炭也是不大好,烧这会儿,汤水还没滚。”
宋云轻道:“你别老去翻它,让它在底下自个醒醒就旺。”说完,又看向邓瑛问道:“对,督主,今儿听说,司礼监要在东边奶子府(2)那儿给皇次子再挑几个乳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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