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婉原本只是想把事实告诉他,谁知
宁妃搂着易琅道,“如今二皇子怎样?”
合玉回道:“还不知道呢,御药房当值太医都过去。会极门上现在已经乱成团,很难问到消息。”
易琅抬头问杨婉,“姨母,二弟怎,为什要搜宫。”
杨婉刚要张口,却见宁妃冲着她摆手。
杨婉低头看向易琅,他手虽然拢在袖子里,却已然握成拳头。
杨婉明白她是想安抚易琅和宫里人,无奈人对危祸总是比对福事敏感。
贞宁年间第次搜宫,除锦衣卫之外,羽林和金吾卫也各自抽调守卫参与搜查,各宫宫人大多也是第次经历这样骇人搜宫,事关皇子性命,人人自危,但也都忍不住伸长脖子,眼巴巴地朝外面张望。
易琅换衣裳出来,合玉等几个有些年纪宫人早已聚到明间外面门廊下,廊下雨声很大,却还是能听到宫道上凌乱脚步声
合玉道:“那奶口(1)还没找到吗?”
刚从外面打探回来内侍回道:“先头说是奔去五所,如今五所已经被翻得底朝天,也没能找到。听说,今儿要连夜宫宫地搜。”
黯淡天幕下起阵大风,杨婉回到承乾宫时,合玉正带着承乾宫宫人们四处合闭窗户,户枢咿呀声和落锁磕扣声交错在起,嘈嘈切切,令人心乱如麻。
杨婉站在明间扇门前,门廊下瓷缸中蓄水突起涟漪。
杨婉抬起头,豆大雨水便从天而降,砸向被夏阳烤得干裂泥中,天色顿时暗得更厉害。
宁妃坐在明间绣架后面,对杨婉道:“婉儿,进来坐,易琅过会儿就回来。”
杨婉合上扇门,走到窗边将灯烛点上,搬个墩子坐到宁妃对面,“外面下雨,灯火晃眼睛得很,娘娘要不别绣吧。”
“殿下总要知道。”
这话她是对着宁妃说,宁妃目光流露出不忍,伴着丝闪而过惊惶,她没说话,只是垂下眼睑点点头。
杨婉蹲下身看着易琅道:“二殿下在鹤居遇袭,行刺宫人脱逃,如今还没有被锁拿。殿下明白是什意思吗?”
易琅点点头,“明白,之前大臣们与父皇辩论立储之事,如今二弟遇袭,父皇定会对和母妃生疑。”
杨婉与宁妃相视怔。
“那岂不是也要搜们这里?”
“看样子怕是会来。”
话音落下,明间内灯火晃,宁妃手上针刺错针脚,偏扎到手术上,杨婉忙将灯移过去查看,“娘娘心神不宁,还是别绣。”
说完又对扇门外道:“合玉,进来回话。”
门开,大片大片潮湿雨气便扑进来,屋檐若百龙吐水,廊下水花四溅,寒意像返潮般从地上腾起。合玉拢着褙子,哆哆嗦嗦地进来:“奴婢看着外面情形不好,娘娘,您和掌籍还是避避吧。”
宁妃摇摇头,“就还差几针。”
刚说完,合玉便在外头道:“娘娘,小殿下回来。”
杨婉起身打开门,易琅浑身湿透地躲进来,“母妃,外面好大雨。”
宁妃忙用自己袖子替他擦擦脸,“闷这多天,早该下,快去里换身衣服,母妃给你做糖酥。”
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刻意,声音甚至因此有些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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