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月嘉伏在地上抬头看向邓瑛,两个人虽然都没有说话,但却各有各隐言,希望对方与自己足够默契,得以在无声之间意会。
“不伤性命即可。”
邓瑛看着郑月嘉背脊平声说这句。
郑月嘉肩膀应声松弛下来,摇头自顾自地笑笑。
邓瑛收回目光,背身朝后走几步,又抬手示意掌
郑月嘉抬起头,“奴婢奉旨为二殿下甄选奶口,却令二殿下受乳母谋害,险丧性命,奴婢自知罪当万死,不敢求陛下容情,但奴婢绝不敢生出戕害皇子之心,更从未与人合谋,求陛下明查。”
皇帝转身坐到御案后面,冷声道:“你伺候朕这多年,朕不想鲜血淋淋地审你,但朕可以把你交给北镇抚司和东厂同审,朕就不信,这个疯妇,平白地就能从地方上到内廷,这其中究竟有哪些人手伸到朕身边,朕必须知道确切。来人,把他身上官服剥,送北镇抚司受审,邓瑛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你以内东厂提督太监身份与北镇抚司共同审理,记好,朕要是与此次袭案真正关联人,不是他受刑不过疯咬出来,这点,你要替锦衣卫拿捏好,朕不准刑杀,也不准他自尽,事关宫禁大事,朕不看无头案。”
邓瑛在郑月嘉身旁跪地伏身,“奴婢领旨。”
他竟已经独自触及背后暗涌,她索性追上问。
“如果是这样,殿下要怎办?”
易琅回头看向宁妃,“会向父皇陈情,母妃不会做这样事。”
声闷雷接替易琅话声在所有人头顶炸开,阴沉天色被划开道暗透冷光口子。
养心殿明间内檀香流烟,张洛与邓瑛并立在鹤首香炉前,郑月嘉伏身跪在地上,双手被捆在膝前。
几个厂卫入殿,解开郑月嘉手上绑绳,脱下他秉笔太监官服,郑月嘉趁着几个人脱手空挡,膝行至贞宁帝面前,“陛下,奴婢实无话可说,但求死,求陛下垂怜……”
皇帝照着他心窝子就是脚,沉声道:“你跟着朕时间不短,明白朕平生最恨什,内廷乃朕卧榻之所,今日有人在鹤居伤朕皇子,明日是不是就有人能上养心殿戕朕性命?朕养着你们,宽恕你们,你们越发大胆,敢背着朕同歹人算计起朕来,你还敢让朕垂怜!简直无耻至极!来人,先拖出打四十杖。”
厂卫应声将郑月嘉拖出养心殿。
何怡贤奉上盏茶,皇帝接过来喝口,这才缓和些,见邓瑛还跪着,便就着握盏地手朝外指指,“你起来,出去监刑。”
郑月嘉被厂卫路拖到养心门后,因为知道刑后就要把人交北镇抚司受审,因此没有架刑凳。就在他身下地上铺张白布,以免沾染养心殿门。掌刑厂卫问邓瑛道:“督主,该怎打。”
次间里不断传出女人哭声。
贞宁帝不耐地敲敲御案,“何怡贤,进去跟她说,要哭回延禧宫哭去,不要在朕这里哭,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没根话。”
何怡贤躬身去次间,不多时里面哭声果然渐渐止住。
何怡贤走出地罩,轻声在皇帝身边回道:“娘娘别没什说,只求陛下要为她和二殿下做主。”
皇帝转过身看向郑月嘉,“你是朕在面前说,还是去诏狱里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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