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。”
“因为……邓瑛跟说过,北镇抚司虽如地狱,但也未必不是无势之人申冤之门,是贫民奴仆声达天听条路。在这处上,他说……你应该做得还不错。”
再开口时,眼泪已夺眶而出,终于吐出人本性中脆弱。
“饶吧,不要这样对好不好……”
她悲哀地看向张洛,泪水打湿脸上头发。
年轻而漂亮皮囊,即便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,却依旧是动人。
“把她放下来。”
“现在愿意说吗?”
杨婉心肺欲裂,开口已经有些困难,“张洛……让吃点东西吧……”
这句话是用气声说出来,“或者让喝口水……”
“你还想拖延到什时候。”
杨婉孱咳几声,“求求你……”
不到年,你就忘吗?”
张洛背脊上生出阵寒意,赫然见刑架上杨婉正看着他,他被那道同情眼神刺到,对左右喝道:“再抽她十鞭!”
杨婉听到他口中这个数字,几乎绝望。
她确害怕那种令她失态疼痛,但她更怕自己受完那十鞭以后会在张洛面前崩溃掉。
张洛这个人,真可以令人背叛掉辈子精神信仰。
“是。”
校尉应声解开她身上绑缚,失去桎梏之后,她就像片云样,轻飘飘地落到张洛脚边。
“你为什对人这残酷……”
她问个根本没有必要问出口问题,张洛也没有回答。他蹲下身反问道:“你为什要对说这些,你不恨吗?”
“恨,但也不全是恨。”
张洛抬抬手,“让她喝口水。”
校尉丢鞭子,从木桶里舀瓢水递到杨婉嘴边。
杨婉顾不上肺痛,小口小口地将木瓢里水全部喝完。
她凭借着这丝冰凉收拢起最后点点理智,断断续续地张洛说道:“张洛,你将刑讯至此……若真招认,宁妃……与郑秉笔有私,你……你敢向陛下呈报吗?这对陛下而言,是……奇耻大辱,宁妃和郑秉笔定活不下来……至于你……你也未必能活下来。张洛……不要被司礼监利用,明白吗?”
她说完这句话,脑中最后拿根弦终于被浑身痛楚绷断。
杨婉此时终于明白,“幽都官”这个称谓并不是调侃,而是真有人赤身裸体地去炼狱走遭,出来之后,才给他画这个鬼像。
张洛回身走到高椅上坐下,眼看着杨婉身上囚服被鞭子打烂。
四鞭过后,她就已经几乎哭喊不出声,耸动着肩膀从鼻腔里发出阵某种不似人类声音,如幼兽惊惧,又像雏鸟弱鸣。
“停。”
校尉应声让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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