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婉低头看着披头散发蒋贤妃。
“鹤居案是怎回事。”
“什……鹤居案。”
“娘娘还敢说,是姐姐和郑秉笔合谋,想要谋害二殿下吗?”
“不敢,不是……”
杨婉朝贤妃走近几步,“那姐姐怎办。”
“……不知道,不让他们印那本书!”
“可是晚。”
杨婉站定在她面前,“弟弟已经被北镇抚司带走,不知有没有刑讯,如果有……”
“不会!本宫去求张次辅……”
杨婉看眼门上,“转告他们,今日晚,不能打扰殿下安歇,贤娘娘若有事,请明日来询。
此话说完,门上忽然传来个女人声音,像是被掐住喉咙猫吟,“杨婉,是本宫。”
杨婉看向邓瑛,“你想不想避避啊。”
邓瑛摇摇头,“不用。”
杨婉道:“你不避不好。”
审得不好,你不肯说,或者你被人灭口,那东厂岂不是要为承乾宫背上个陷害皇妃罪名。让北镇抚司去做这件事最好。你们娘娘畏惧,你们娘娘背后人也畏惧。”
她说这话时候,仍然挡着邓瑛。
庞凌气味确不好闻,但其实在邓瑛眼中,庞凌身上污秽也并不算什,那都是身外东西,瓢水就可以洗干净。而他自己身上污秽比这要脏得多,且是洗不掉,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都看得见,所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刻意去想。
介意邓瑛身披污名人,直只有杨婉。
她说她要反杀,但即便如此艰难,她还是在替邓瑛想,她没有理所当然地去利用邓瑛,她把他从这件事中摘出去,护在身后。这份情感和智慧,像是已经修炼沉淀很多年。
“那是什?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蒋贤妃抿紧发乌嘴唇,伏下身哭得泣不成声。
杨婉撑着膝盖站起身,对门前人道:“把们承乾宫门打开。”
蒋贤妃听这话再也顾不上什,扑跪到杨婉面前,“不要开门,不要开门!告诉你
她说到此处,牙关阵乱咬。
杨婉接道:“求张次辅有用吗?”
蒋贤妃闻话跌坐在地上,金釵落地,长发失去束缚,散她肩。
宫人们忙去扶,她却根本站不起来,惊恐地看着杨婉道:“本宫不识张次辅,你……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本宫……”
说完竟然翻身朝着杨婉跪下,“本宫跪下来求你,只要你肯放过本宫,你让本宫做什都可以。”
邓瑛笑笑:“你让避到哪里去。”
——
夜已渐深,宫人们把前殿庭中石灯全部点亮后,又举来四五盏风灯,照得蒋贤妃面容越发惨白。她原本也是个容貌艳丽女人,浓眉,杏眼,唇丰齿白。如今狰狞起来,看着就像是画皮鬼般。身上只穿着单衣,发髻散乱,眼见是失方寸,匆忙奔来。
看见伏在地上庞凌,仿若遇鬼,下子退好几步,若不是宫人扶着,人已经栽倒。
“杨婉……本宫错,你不要揭发本宫……”
“你把带留在承乾宫……到底要干什。”
“想让你们娘娘来见。”
她此话刚说完,承乾门上就响起敲门声,声音很轻。
前殿人纷纷朝门上看去。
门上内侍奔来道:“婉姑姑,是延禧宫人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