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慕义道:“她是杨婉,东厂那个人菜户。”
老翰林愣,忙将撇开杨婉手。
杨婉没有说什,朝后退步,向他行女礼,直身后道:“大人怜后辈之心,杨婉感怀,并无心冒犯老大人,大人若嫌弃,杨婉便唤人来送大人回去。”
老翰林摇头道:“老朽不回去。”
他说完,捡起地上竹杖,朝众人道:“老朽虽已离朝多年,可曾也供职礼部,主持会试。不曾想过十四年春闱,竟是这番光景。”
老翰林抬起自己竹杖朝周慕义身上挥去,却被锦衣卫把推开,他脚下不稳,下子跌坐在地上。手肘和手掌顿时磕出血,人群时没有人敢上前去扶。
老翰林挣扎很久都没能自己站起来。
“老大人,磕着哪里吗?”
人群里走出个女子,挽袖蹲在老翰林面前,挽起他袖子帮他查看伤势。
老翰林摆摆手,“没事。”
二月春风尚干冷得很,吹得棚屋上蓬草四处飞扬。
满地扬尘,迷人眼目,锦衣校尉抹把脸,又喝声,“都不认是吧……”
他说着,手指从每个人脸上扫过,最后落在周慕义脸上,“来人,把这个绑,带走。”
“凭什带走!”
周慕义不肯就范,扭动着胳膊拼命地挣扎,周围人见此也拥上去,“是啊!凭什带他走!”
他说着抬杖指向周慕义:“做学问把学问做偏,那些东林人安得什心,这些人前途在他们眼中什都不是,味地教他们骂朝廷,骂君父,迟早有天,会出第二个桐嘉案呀……”
他说着说着,眼前阵发黑,几乎站不稳。
周慕义道:“老大人,武死战,文死谏,等读书无非为报国,何惧这死!”
“对,何惧这死。”
人声鼎沸,大把大把情绪被
说完看她眼,“你是年轻媳妇儿,别出来说话。”
谁知她却没有应声,转身对锦衣卫道:“赔礼。”
她说完又看向周慕义,“还有你,你也得赔礼!”
周慕义认出说话女子是杨婉,冷笑道:“赔礼?你敢不敢告诉老大人你是谁,你看看老大人还肯不肯让你搀着。”
老翰林听完这句话,手臂不禁颤颤,抬头打量着杨婉道:“你是……”
这些读书人都是地方上来,大多是头次进京城,也是头次与锦衣卫交锋,皆不知道明哲保身,反而与锦衣卫对抗起来。他们都是有口舌之能人,抗辩起来就收不住,难免吐出些不当言论,锦衣卫哪里跟他们斗这门子嘴,拿捏这些口舌上错处,气儿拿十三人,用绳子挨着挨着绑在起,像牵牲口似地押出场院。
东公街上来往行人考生皆看到这幕,敢怒不敢言地退在街道两边指指点点。
翰林院里个已经致仕老翰林看到这些学生狼狈模样,心痛难当,拄着杖,独自人颤巍巍地拦在锦衣卫面前,“上差们啊,他们都是功名人,士可杀不可辱,绑不得啊!绑不得啊!”
周慕义高声道:“老先生,您拳拳之义,学生们都明白,您且回去吧,等空有腔热血,奈何君耳不聪,君目不明!他日周丛山周先生在午门受死,今日等又被这般羞辱,实……”
“你给住口!住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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