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母你不哭。”
“没哭。”
“不哭。”
他说着抬起自己袖子去替杨婉擦泪。
“姨母不哭,你看也没哭,真不害怕……”
“不会如何,殿下会好好地活着。”
“姨母啊……真很想父皇在位久些,让再长大些。”
他说着说着,还是哭,泪水浸湿杨婉肩膀。
“姨母知道,殿下不哭。”
易琅搂着杨婉脖子,抽泣道:“再长大些,才能保住姨母和母妃,还有舅舅和厂臣他们。”
易琅先是愣,随即红眼眶。
“殿下听奴婢说……”
“知道。”
易琅打断杨婉,抬起手抹把眼睛,“现在不会哭,还不是该哭时候。”
“是……”
。”
正说着,宋云轻与陈美人也跟出来,陈美人顾不得礼仪,把拽住李秉笔袖子道:“陛下几时不好,不是前日还说,精神宽不少吗?”
“陈娘娘,这是太医们断,奴婢哪敢胡说啊,您也赶紧更衣,道过去吧。”
陈美人听这话,身子忽然向后栽,瘫软地跌坐在地上。
宋云轻忙蹲下身去扶她,抬头对杨婉道:“你别管这处,赶紧去唤殿下更衣,陈娘娘这儿叫人服侍。”
杨婉望着拼命忍泪易琅,忽然发觉,不管时代如何变迁,人恐惧和脆弱永远是相通,令邓瑛恐惧刑罚,令易琅恐惧宫廷斗争,以及令她恐惧历史真相……每个砸下来,都会令人神魂皆碎。可是人隐忍又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切碎片,看似无畏地继续往下走。
杨婉听完这句话,鼻腔也酸起来。
怀中孩子虽然无法清晰地将自己此时处境,以及内阁和司礼监情势说出来,但事实上,他真什都知道。
如果说对于政治敏性是当年张琮,还要黄然等人带给他。
那对于人情关照,是杨婉教给他。
这两个东西在他身上合二为时候,他便懂事得令人心碎。
杨婉握住易琅冰冷手,“殿下是明白”
“姨母……”
易琅声音有些发抖,“父皇驾崩,会如何?”
此话说完,尽管他在竭力地控制自己情绪,却仍不免牙齿龃龉,脸色发白。
杨婉忙将他拥入怀中。
杨婉转身便往书房去。
易琅已经被外面人声惊醒,赤脚踩在地上,正往门外走。
杨婉忙蹲下身,将他裹好,对合玉道:“拿殿下衣衫鞋帽过来。”
易琅看着杨婉道:“姨母让去什地方。”
杨婉缓口气,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些,看着易琅认真说道:“去养心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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