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婉看着杨姁背影,轻轻靠在邓瑛手臂上,“有个姐姐很好吧。”
邓瑛侧头道:“是罪臣之后,家籍都除,不能有家人。”
“知道。”
杨婉挽住他,闭着眼睛道:“你想怎样和们相处都可以。”
门廊上风轻轻地吹来,吹动杨婉柔软衣裙,她行民妇打扮,发髻松垂,风吹便乱,她下意识地伸手挽住,手指拂过面庞,露出丝憔悴风流。
邓瑛低头道:“如何能将出自您手东西踏于脚下。”
“那如果……”
杨姁顿顿,“那如果你和婉儿样,把当作姐姐呢?”
她说完看向邓瑛,“你是自幼离家人,跟着张先生长大,从前,应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。听说,你也曾有个姐姐,嫁给宋家,后来宋家做官做到岭南,她也就跟着走,因此逃过死,但也再难与你见面。”
“是……”
杨姁直起身,看着邓瑛无措样子,含笑温声道:“婉儿,厂臣才回来,你别说得太重。”
杨婉应声,“好。”
侧身对邓瑛道:“姐姐护着你,就认。”
邓瑛不敢看杨姁,垂首道:“娘娘怎会在此处。”
杨姁温和地笑笑,“婉儿带来。”
门外传来个女子声音,邓瑛转过身,见杨姁绑着袖子,抱着篮针线立在门前。
“娘娘。”
邓瑛屈膝跪下,伏身叩首。
杨姁将针线递给杨婉,弯腰搀住邓瑛道:“快起来。”
邓瑛不敢起身。
“坐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邓瑛屈膝坐下,抬手扶着杨婉也坐下来。
杨婉伸出自己脚,并在邓瑛脚边,两双柔软鞋子踩在处,门后灯火笼着二人背脊,十分温暖。院中烟火气逐渐起来,肉汤煮沸,风里渐渐渗出油脂香
杨姁看向邓瑛脚,“们杨家这辈,人丁不旺,杨伦是与婉儿兄长,们下面,只有杨菁个弟弟,可惜自幼与们分离,也是多年难见面。入宫之后,再没有给家里人动过针线,这还是第回……”
她说着笑,“如果厂臣不愿意把这个当成谢意,就当成份心意吧。”
说完,也不再等邓瑛回应,对杨婉道:“你要针线给你拿来,你先收着别动,等哪日云轻闲,道教你。”
杨婉垮肩,“好……学。”
杨姁含笑点点头,“去厨里看看轻云轻。”
她说着,蹲身向邓瑛行个女礼,“宁妃已病故,厂臣不必再称尊位,如果厂臣愿意,可以唤名讳,以‘姁’为字。”
邓瑛揖道:“邓瑛不敢。”
杨婉笑道:“算,连云轻有时候都改不口,何况他呢。”
杨姁拍拍杨婉手背,点头道:“也是。”
她说完朝邓瑛走几步,“不管厂臣如何待,厂臣都是与陛下恩人,如果不是厂臣,那与易琅,恐将永不见天日。知道你不肯受礼,所以,婉儿要给你做鞋,看她做得实在不好,就帮她做,这是谢你份恩,希望厂臣能受下。”
杨婉低头道:“你不起来,你也别让姐姐直拘着。”
“是……奴婢……”
“什奴婢。”
杨婉打断他,“这是屋子,她是姐姐,你还不肯脱你身上那身皮啊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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